别人不知,但他却很清楚,这个老阉人究竟多强。
这是一位真正的法象境老怪物,从他闯荡江湖时,就听过他的名号了。
而那都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了。
吕承恩环顾一圈,冲着沈独微微拱手:“沈大人!”
沈独同样拱手回礼:“吕公公!”
在见到吕承恩的那一刻,沈独便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
从太子提拔寒门时他就明白,太子与世家门阀间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燕国若想长久,门阀之祸就必须解决。
一众皇子尚且能够招揽诸多江湖高手,又有朝中诸多臣子支持。
一个监国二十几载,自小被立为太子之人,又岂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这燕京城内,估计早就布满了他的眼线。
萧言生几人的小动作,太子当真不知道吗?
即使起初不知,但在自己打来万花阁的那一刻,也该知晓了。
偏偏这位吕公公出场的时机,又是如此的巧妙,很难不令人多想。
不过他也懒得在意,他向来信奉利益为先。
反正他的目的与太子不谋而合。
吕承恩看着沈独,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
这位还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这几人可都是燕京城内一等一的勋贵子弟,往日都是小霸王般的存在,谁见了不避让三分。
没想到今日被打成了这样。
虽然没死,可这种结果却比死了更令他们难受。
众目睽睽之下,被沈独找上门来,又当众揭穿他们的阴谋,估计民间少不了一顿议论。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他该操心的,吕承恩微微摇头,高声道:“太子口谕!”
一听此话,在场众人全都是一个激灵。
从吕承恩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有所猜测。
没想到还真是太子的意思。
吕承恩神色间多了丝肃穆,高声道:“萧言生,薛烈四人设计陷害六扇门总捕沈独,又遣人杀害金帐汗国使者,罪责重大,然念其平乱有功,故杖刑二百,充入边军,服役三年,戴罪立功!”
闻言,萧言生几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难以置信。
如今他的断指已经止住了鲜血,但内心的恨意却未减弱半分。
不过面对吕承恩这位太子近侍,他们即使心有怒火,也暂时不得不强忍下来。
吕承恩看了几人一眼,续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周谦,心怀不忠,滥用职权,今革除官职,鞭刑一百!”
周谦霎时感觉天摇地晃,整个人眼前一黑,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费尽心思,终于坐上了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如今一切都没了。
他本以为最多只是罚些俸禄,责骂几句。
“吕公公……”
周谦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触及到吕承恩森冷目光的那一刻,口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周谦脸色惨白,自嘲一笑。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参与这场破事。
在场燕京城内,一步错,步步错!
一番话说完,场中霎时一片寂静。
这惩罚……有点重了!
换做以往,最多就是在刑部大牢里待数个月,最后也就安然释放。
如今不仅仗刑二百,更是要充入边军,服役三年。
边境时常有战争发生,这三年可不好待,若不有慎,丢了命也是常事。
关键这几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小,太子如此决定,他们真的愿意忍下这口气?
其余几人倒也罢了,家中尚有兄弟,但薛烈可是城安侯府的小侯爷,将来城安侯的继承人,一脉单传。
到了边境那地方,要是出点意外,城安侯还不得疯了。
那位城安侯可不是一位易于之辈。
众人看向吕承恩,有些疑惑。
没了?
关于沈独的处罚呢?
这次事闹的这么大,难道他就一点事也没有?
对于这些权贵,向来都是和稀泥,双方各打一大板,谁也说不了什么,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这已经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则了。
吕承恩说完,冲着沈独拱了拱手,便不再久留,直接离开了万花阁。
目送着吕承恩远去,这一刻,众人终于明白了。
太子这分明就是有意保沈独啊!
怪不得吕承恩这位太子近侍会亲自前来。
这偏心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
沈独收刀入鞘,暼了眼不远处的萧言生,昂首离开。
万花阁掌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满脸无奈。
不是说赔吗?
你倒是赔啊!
如今万花阁成了这副模样,他该如何向三皇子交代啊!
光是这修缮的费用,没有百万两银子是绝无可能。
过了许久,万花阁外才走进了一群人。
有户部尚书府的管事,有魏国公府的二公子,也有宁远侯府的总管,更有那位城安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