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他。”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说道:“太子是何许人也,老夫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也是不屑为之的。老夫看来,那个魏王倒是有可能做出来的。哼!表面上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但是暗地里却是阴险狡诈,这种自不量力之人,倒是有可能做出来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言语之中,不由的重了起来。韦挺见状,朝王珪摇了摇头。
“那就是其他皇子了。”韦挺冷笑道:“不知道陛下知道此事的背后人物是自己儿子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嘿嘿,他还会如此镇定,还会如此秉承公平吗?”
“好了,我们先将郑丽婉控制在手中再说,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关心的。”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说道:“先将我们的人从东都中摘出来,再考虑其他的事情。皇上是如此考虑的并不是我们能决定,这个时候,老夫所希望的就是陛下尽快离开长安。我们也能将刘惠之事结果了。免的夜长梦多。陛下在长安多停留一日,我们不被起附的几率就大了许多,至于皇上事后会如何处理皇子,我们看着就是了。”韦挺和王珪二人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恪儿,你不在府中准备成亲之事,怎么到父皇这里来了。”御书房内,卢照辞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卢恪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继续批复着御案上的奏章。
“儿臣见父皇终日辛劳,心中不安,恰逢府内园中荷花盛开,很是美丽,所以斗胆请父皇临幸蜀王府,以赏玩荷花。”卢恪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赏玩荷花?”卢照辞惊讶的抬起头来,望了卢恪一眼,半响后,笑呵呵的说道:“朕早就听说蜀王府上有一个硕大的荷花池,里面栽种了无数的荷花,夏季来临之时,十分美丽。朕早就想见一见了。好,既然我儿如此孝心,朕若是不去,岂不是对不起我儿的一片孝心了。走,现在就走。去请你母妃前往。”
“父皇,这个,母妃好佛事,此刻恐怕还是在佛堂之中,儿臣认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卢恪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劝阻道。
“哦!不喊你母妃?”卢照辞手脚一停,抬起头来望着卢恪,最终点了点头,道:“好,就依你,不喊别人,就你我父子二人。”卢照辞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来,也没有计较太多,换了一身常服,就在卢恪的带领下,领着几个侍卫,朝蜀王府而来。
马车上,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说道:“说吧!什么事情还要对你母妃隐瞒的。将朕单独引到你府上来,如此小心翼翼,可不是你的为人和作风啊!”他在皇宫内看的分明,卢恪一脸的为难之色,显然是心中有所忌惮,而且卢恪府内的荷花池也不知道开了多少次荷花了,可是卢恪却从来就没有邀请过自己去他的府邸,这次却是不然,亲自进宫邀请自己去蜀王府邸,此事本身就透着奇怪。更加上卢恪如此神秘的模样,更是让卢照辞心中奇怪了,这个时候,卢照辞若是猜不出卢恪心中无事,那也不可能统治整个天下了。
“父皇英明睿智。儿臣的一点小把戏如何能瞒的过父皇。”卢恪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言语之中不生不响的拍了卢照辞一个马屁。
“都说蜀王刚毅,从来不说好听的话,就是为父也很少听得见,今日我儿为何如此?倒是让父皇很好奇啊!”卢照辞闻言哈哈大笑道。
“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今日请父皇驾临,一方面固然是请父皇赏玩荷花而来,但是更重要的是,儿臣请父皇去见一个人。”卢恪闻言面色一正,赶紧拱手说道:“此人关系重大,儿臣认为她的出现不能让外人知晓。所以才找了这个借口,还请父皇恕罪。”
“是何人?”卢照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望着卢恪说道。双目冰冷,却是没有半点感情,能让卢恪如此慎重的,由此可见此人的重要性。在心里,卢照辞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好像能预示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就是连身形也不由的坐的更加的端正了。
“郑丽婉。郑仁基的女儿。”卢恪不敢隐瞒,赶紧说道:“儿臣昨日忽然接到报国寺小沙弥传信,才知道郑丽婉在报国寺中住了三天之久,她说有要事告诉儿臣,儿臣才去见她的。昨夜将她带入府中。”
“何事如此重大?”卢照辞神情一动,望着卢恪问道。他知道那郑丽婉找谁不行,偏偏要找卢恪,无非是因为对方的一个贤王二字而已。而能让卢恪贸然的将郑丽婉带到自己的府邸,显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关于东都之事。”果然卢恪张口就说道:“那赵士达临死之前曾经到过郑仁基府邸,两人交谈了一阵之后,就留下了一个账本,账本之中记载了在东都洛阳修建过程之中,参与贪污的官员名单。儿臣不敢怠慢,就赶紧想办法让父皇前来亲自询问。”
“你看了名单吗?”卢照辞神情一动,盯着卢恪问道。
“儿臣看过了。”卢恪面色一变,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双目中一片坦诚之色。
“恩。”卢照辞深深的望了卢恪一眼,见他面不变色,方才点了点头,身形缓缓地朝身后的车厢靠了过去。好半响都没有说话。
“此事你怎么看?”车厢内一片寂静,好半响,卢照辞才轻轻的问道。声音之中,充斥着一丝疲惫之色来。
“儿臣不敢说。”卢恪嘴巴张了张,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显然是在忌惮着什么。
“这里就你我父子二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卢照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儿臣言语之中若是有不对之处,还请父皇责罚。”卢恪不敢怠慢,赶紧说道:“赵士达已死,死无对证,他留下的账本,儿臣认为不可不相信,但是也不能全信。我们都不知道赵士达所列出的名单之中,有没有错漏之处,有没有诬陷他人的地方。所以儿臣认为应该详细查探,将名单命人快马送到许阁老那里,让许阁老定夺。”
“恩。”卢照辞点了点头,说道:“赵士达已死,但是这上面的名单不一定都是与东都贪污案件有关,但是这上面的官员绝对是有问题的,否则的话,赵士达也不会讲他们记载在上面了。走,待朕看看那些名单。如今大唐开国才多少年,朕要兴建东都,居然会引出这么多的耗子,真是让朕想不到啊!这些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敢在这上面下手,如今看来,是朕对这些臣子们太过于宽仁了。”卢照辞言语之中一片杀机,就是连卢恪也吓的面色一变。不敢再说话。
“你很不错,若是你说自己并没有看过这些东西,朕会狠狠的处罚你的。”卢照辞又看了卢恪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儿臣已经是亲王了,又何必看这些东西呢?这上面的人与儿臣又没有多大的用处。儿臣看了就是看了,不必隐瞒父皇。也不敢对父皇有任何的隐瞒。”卢恪想也不想的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