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慢悠悠地切着盘中的食物,一边琢磨着“金发恶魔”每句话的不同用意。受到战事影响,党卫军组建空降部队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但罗根并不打算违约,事实上,他甚至可以预见希姆莱和海德里希会将党卫队的势力伸向空军――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戈林显然成为阻挡他们扩张的最有力武器。
既然无力阻挡,不如好好利用,本着这个原则,罗根坦然说道:“话说回来,我上一次跳伞还是7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最近正和斯图登特将军商量,把我们最好的伞兵学校划归党卫军使用,届时阁下可以向我们最好的教官学习跳伞技术!”
“噢!将军真是太……伟大了!”海德里希欣喜地给出了“伟大”这个称呼。当然了,此“伟大”是无法和元首的“伟大”相提并论的。
“嘿,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罗根以漫不经心的姿态说道,“党卫队目前拥有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听说伞降也是他们的必修科目!不知道他们今后是会划归到党卫队的空降部队,还是继续执行特殊任务?”
“他们所擅长的是敌后渗透、袭击、破坏,如果让他们坚守阵地,恐怕会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海德里希此言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立场,但让罗根更为惊讶的是,他接下来同样漫不经心地说:“这支部队一周前已经出发去执行新的任务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处于苏联的核心位置,也许……他们会创造一个令世界震惊的战绩!”
这话强烈的暗示性让罗根几乎不去怀疑其行动的目标,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斯大林在检阅部队时遭到远程狙击的场景,然而理智却又告诉他,在原本的二战历史上,双方派出了大量特工和杀手,却没有一次是真正成功的。
海德里希将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说道:“为了德意志的胜利,我们应该竭尽全力,哪怕牺牲一些战友也在所不惜!”
看到海德里希放下了餐具,罗根回过神来,虽然肚子还没有明确的感觉,但他还是迅速放下餐具,客套地说:“今天的饭菜真是太可口了!非常感谢阁下的宽待,更感谢阁下所带来的新鲜消息!”
“我们的合作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不是么?”海德里希笑着站起来和罗根握手,直到新任的空军总监从视线中消失了,他才将这招牌式的笑容收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身着党卫军制服的年轻人迅速走进这座小花园,他径直来到海德里希旁边耳语几句,一贯沉稳的金发恶魔脸色微微一变,但只片刻的思索,他的神情马上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眸中闪烁着一些难以捉摸的内容。
海德里希在波茨坦的临时住处和空军指挥部征用的房子相隔好几公里,尽管办公桌上还堆积着不少需要处理的文件,罗根仍然选择步行而归。初夏的午后,林荫小道上凉风徐徐,路旁那些旧时贵族留下的花园一年四季都不乏生机,在这个时节更是有好几种花竞相开放。
最高统帅部秘密入驻波茨坦已经有半个月之久,波茨坦的警戒程度早已上升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程度,来自国防军和党卫军的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扛着油光发亮的步枪,如同一只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在这种情况下,罗根基本上是不需要为安全问题分心的,然而行至一座小桥,突然望见远处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般行驶着十余辆轮式装甲车和半履带式装甲车。虽说元首外出,但各部队仍不至于在波茨坦城区周围进行演练,至于说正常调动,更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看着这些车辆飞快地驶向只有一座铁路小站和少量仓库的西郊,罗根既好奇又摸不着头脑。实际上,德国空军的防空警戒体系固然严密,却远没有达到密不透风的地步,当相邻的几处地面雷达遭到苏军航空兵突袭时,漫长的警戒网便会暂时性的出现破口,而德军战斗机是不会对几架正常涂装的“返航ju-52”进行拦截和攻击的――在4月初的战斗中,苏军快速推进过程中俘获了少量来不及起飞或是破坏不彻底的德军飞机,“容克大婶”这种无毒无公害的运输机尤其没有引起德军高层的关注。
与此同时,在位于德国东北部的斯德丁,一处戒备森严的德军指挥部里聚集着一群陆军将领。在这其中,一位身着德国陆军元帅服的老将用近乎嘲讽的口吻说:“笑话,简直就是笑话!你们觉得兵谏这对于那个人有效吗?如果他不同意,你们打算怎么办?把他绑架,枪毙?嗯?就算他死了,德国就会回归正轨?你们以为军官团能够掌控大局?不要忘了,德国处于党卫队和秘密警察的控制之下,难道我们要一面和苏联人打仗,一面在国内讨伐党卫队?”
在座的军官除了两名中校之外,其余皆是少将以上军衔,一个屋子将星璀璨,然而气氛却显得相当怪异。
“对,说得对!兵谏是毫无作用的,要干就要干得彻底一些!”一名面色泛白的陆军中将显然是在对元帅的话“断章取义”,“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次机会,这次不能够再错过了!”
“时间无多,我们必须阻止德国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另外一人义愤填膺地应和说。
“就这么干吧!”一名身材魁梧的陆军上将说,“对付那些卫兵轻而易举,我们只需要解决掉几个关键人物!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即便背上历史的骂名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