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西北方发现德军坦克,至少二十辆,还有数量不详的装甲车,他们正朝我们的阵地推进!我们需要火力支援,急需火力支援!”
说话间,又一枚炮弹落在近处,在不到1500米的距离上,德国坦克的准头颇高,而且都是瞄准了英军阵地上的火力点打。戴着托尼盔的英国军官拿着话筒,一脸忐忑地望着炮弹爆炸之处,操纵布朗式机枪的两名士兵连同他们的武器已经不翼而飞了,旁边的战壕中还倒着两名受伤的士兵,其中一个还在大喊着“医护兵”。
每一个参加过西线战役的英国军人,都对德国装甲部队的战斗力感到深深的恐惧,就如同德国人对于英国舰队的炮击一样发怵。
深深呼了口气,军官大声喊道:“准备反坦克手榴弹和燃烧瓶,士兵们,鼓起你们的勇气,我们是在保卫自己的本土,我们别无退路,唯有死战!”
视线中,无人擅自逃离阵地,但很难说他们是受到了军官的鼓舞,还是因为死亡的威胁而选择背水一战。弹头硕大的反坦克手雷和酒瓶装汽油的简易燃烧瓶被分发到了一些勇敢者手中,其他人的也握紧手中的枪械,准备在德军装甲部队惊人的冲击面前当一次顽固的螳螂。
德国坦克还未抵近,阵地后方炮声阵阵,野战炮发射的炮弹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在黑暗中掀起一阵阵热浪,借着炮弹爆炸发出的光,英国士兵们惊喜地发现:德国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正在撤退!
“撤退了?”军官瞪大了双眼,在马斯河战线上,德国人的装甲部队可是冒着数倍于此的炮火突破了联军防守,难道他们变得怯弱了?
不,当然不!
在距离卡尔弗唐角一箭之地的田野中,罗根坐在一辆四号坦克炮塔上,叼了一根没点着的烟,默默望着西北方闪动的火光。四个坦克排,几乎是手中装甲部队的一半,作为声东击西的“东”在英军防线北侧活动,英军指挥官能抵住吸引不为所动吗?
罗根从不在敌人身上抱有幻想,身后,所有能开动起来的半履带式装甲车和卡车都满载着钢盔上喷着双闪电标识的党卫军士兵静候着进攻命令。经过前半夜的休整,他们脸上已经看不到多少倦怠,这些人年轻而富有朝气,勇敢而充满斗志,数量庞大的敌人在他们看来只是一群长角的绵羊,真正的猛虎,无惧于任何挑战。
不多时,徒步行军的部队也赶了上来――由于英军连日来的严密封锁和孜孜不倦的炮击,德军手中可用的车辆和油料所剩不多,以致于投入反击的部队中,三分之二的人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行进。
党卫军士兵们将沉重的头盔挂在肩上,按照阅兵的标准,他们的队列简直一塌糊涂,但每一个人都步履坚定、神情严峻,若是不看他们的肩章领章以及部队标识,灰色的作战服与毛瑟98k、mp38、mg34、工兵铲,看起来和传统的国防军部队几无差别。
长长的队列中还夹杂着一队一队戴着短沿帽盔的德军空降兵,这些空军精锐最先登岛,经受住了多场残酷战斗的洗礼,伞降和机降而来的3000多名官兵仅剩约2000人,损失率已经远远超过了历史上的克里特之战。如今,一些幸存的伞兵们还与党卫军共同坚守在纽波特港区,能够投入此次反击是9个连队1100余人,平均每个连的兵力仅有满编状态下的五分之三!
惨重的伤亡固然让罗根心情沉重,但他坚信,怀特岛之战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将作为一次伟大的战役永久的载入史册。
胜者,将赢得整个战争!
凌晨2点,德军反击部队果断地突破了前方的德军阵地,然后沿着怀特岛东南部海岸线向本布里奇港方向发起进攻。这条艰险之路全程处于英国海军和岸炮的夹击之下,使德军承受了不少额外的伤亡,但也正因如此,反击达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德军重新攻入本布里奇港,并以装甲部队从英军阵地后方发起进攻;用于分散英军注意力的那支德军装甲部队,也适时地撤回到了西部,与炮兵会合后摆出猛攻架势,令英军误以为自己陷入了敌人东西夹攻的境地。
头疼的抉择摆在了英军指挥官面前。
黎明之前,雨,悄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