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房里的血腥味儿,连在外间都闻着特别重。
大夫也一直在不停的让婢女熬药,换药,但是效果不大。
这一折腾,从傍晚折腾到了半夜。
子时的更声敲响没多久,郑氏就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两个大夫轮流开药,看守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无果,心情也颇为沉重。
当这个消息传到外面的时候,冬暖眼尖的看到,曹锋当时就跪在墙角的位置,捂着脸,肩头一直在耸动着,看样子似乎是在哭。
只是,已经没用了。
郑氏看不到,也听不到。
走了的人,大概已经解脱,活着的人,此后余生都是漫漫长的折磨。
当然,也可能过个两三年,时间淡忘了一切,曹锋会另娶一个新的妻子,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至于,那个为了给他生孩子,而陨命的女人?
谁还会记得呢?
冬暖觉得自己有些钻了牛角尖,她不能再想,越想越生气。
最后索性放空自己,她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谁强迫了谁。
像是郑氏血崩成那样,却一直坚持着,大概也是骨子里的母性在坚持。
她不想自己孩子的生辰,跟自己的忌辰撞到一起,那样孩子长大以后,要怎么样面对自己的生辰呢?
所以,她求生意志极强的撑过了子时。
曹府很快挂上了灯笼,办起了白事儿。
同一时间,京城还有另外两家权贵的府邸也办起了白事儿。
冬暖跟曹家的关系是绑定的,自然不可能去另外两家,所以只派人过了礼,没亲自去吊唁。
郑氏的丧事办了三天,第三天的早上,下葬。
身为曹家妇,她自然是要进曹家的坟。
郑氏的母亲,姐妹早在她离开的那天晚上就过来了,几个妇人哭作一团,最后也没救回她们亲人的命。
曹锋更是大受打击,如果不是还要为妻子守灵,人大概也要坚持不下去。
不过三天时间,整个人快速消瘦下去,精神看着都不太好的样子。
冬暖的神情也一直绷着,一直到郑氏下葬。
又在曹府停留了两日,冬暖这才跟寒江楼回了自己府上。
府上有白事儿,寒江楼最近几日都是跟书院告的假。
如今丧事结束,自然是要重新回书院的。
只不过,看着冬暖略微紧绷的神经,还有神色,他有些不太放心。
“暖宝。”回了府上,没了外人在,寒江楼挥退了青竹等人,轻轻的把冬暖抱在怀里,下巴温柔的蹭着她的发丝,声音虽然沉哑,但是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暖宝,万事有我,别想太多,你害怕的话,咱们就不生孩子了,我不在意有没有孩子,我只在意身边有没有你。”
说到这里,寒江楼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暖宝,相比未知的孩子,我更珍惜,可以抱在怀里的你。哪怕以后真的有了孩子,在我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你是我相伴一生的美丽画卷,孩子不过就上面的点缀而已,而且他们以后注定会有自己的人生,你我才是相伴到最后的。所以,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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