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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很长的路，到过很多陌生的地方，可惜都没有找到我的骨头。”

书生腼腆的笑着。

音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却没有对未来的绝望和迷茫，相反很是乐观：“倒是捡到不少别人的骨头，让我一路上不至于被饿死。”

“如果这一辈子都找不到骨头呢？”

阎天盛突然问道。

“总会找到的。”

书生毫不怀疑的道：“我对此深信不疑，或许会耽搁很多时间，或许这个时间需要用一生去衡量。”

阎天盛若有所思。

他看着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封瑜。”

书生眉眼轻弯，文弱的看向阎天盛。

他适时开口：“阎天盛。”

他轻轻伸手，从灵海中取出一些食物：“这些给你，或许能在路上帮到你一点。”

“多谢。”

封瑜感激的行礼，这才接过食物，取出一个包袱包好，然后认真的放在后面的竹筐里。

他告辞了阎天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古怪曲调，踩着废墟的干净空隙，继续敲敲打打的搜寻骨头。

“这人似好似傻，真奇怪。”

月如素疑惑的开口。

倒是宫千雪没了一开始的小看，反而若有所思的低喃：“有些古怪，这人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个封瑜体内没有一点灵气，确实是普通人。”

阎天盛皱起眉头疑惑道：“可他看到我从灵海中取物时，又表现的太平常了。”

“的确如此。”

宫千雪若有所思。

她明白阎天盛的意思。

若真是普通人，看到引灵者的时候，不可能会如此的平静。

即便他见过不少引灵者，也看到过不止一次从灵海中拿取东西，可说到底还是不同层次的两种人。

哪怕是装的，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能隐藏这么好的，只能说明他的来历非同寻常。

“有趣。”

阎天盛突然开口。

宫千雪和月如素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主人的意思是？”

“你们都说他脑袋有问题，才会如此胡言乱语，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呢？”

阎天盛眼中闪过一抹精芒：“若他的骨头真的不在身上，他真的是在寻找自己的骨头呢？”

“即便是引灵者，身没了骨头也不能存活吧？除非他的境界非同一般。”宫千雪柳眉微蹙。

“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阎天盛说着，从灵海中取出一枚普通的药草，用灵力包裹着向前方扔去，正好掉在封瑜的脚边。

“滚开！”

他刚低头看到，就有一道人影闪身而至，一把将其推搡开来，抓起药草拔腿就跑。

那人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根本没有注意倒在一旁的封瑜，仿佛他是脚下不起眼的一只虫子。

引灵者的轻轻一推，放在普通人的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更别说他还是带着防御的力气，封瑜当场就被砸在石头上，脑袋和身上都被磕破，流出一滩鲜血。

阎天盛目光凝视，甚至能看到他的胸口都凹进去了一块，像是被尖锐的石头给顶了回去。

与正常人的肋骨断裂不同，他在封瑜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点痛楚，只是无奈的起身整理衣冠。

看得出这种很不好的经历，在他身上已经是司空见惯，完没有手忙脚乱的意思。

他将洒在地上的骨头放回竹筐，又把阎天盛给的食物，再次小心的包好放回，即便上面沾了尘土和血渍，也毫不在意。

封瑜直到背好竹筐，程根本没有理会凹进去的胸口，只是将衣衫向外拉扯一些，使其顺其自然的垂下，挡住胸前的诡异模样。

做完这一切，便继续背着竹筐远去。

阎天盛紧紧的盯着封瑜的侧脸，竟从外表看不出丝毫恼怒或者怀疑的样子，似乎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愤恨。

“这人”

阎天盛咀嚼了一下用词。

“我现在相信了，这人果真不是普通人。”

宫千雪温婉的语调里带着点惊奇和凝重。

阎天盛低喃道：“只要是拥有感情的人，即便身体没有知觉，也会在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内心产生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会引起肌肉的下意识回应来宣泄，比如说厌恶某种东西又不能表现出来时，脸上就会有细微的颤动和不自然。”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封瑜的背影道：“甚至没有感情的人，也会因为喜好的不同而做出下意识的反馈，从而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他没有。”

阎天盛神情认真起来：“他像是一个纯粹的傀儡，只是在遵循既定的任务，在寻找所谓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