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愧是燕云淑,果然慧眼无双!”沈芳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是不屑和不甘,“我本是跟随上一代临邛道士的贴身侍婢沈巧云。”
“原来是你!”燕云淑听完沈芳的话,也着实吃了一惊。
“沈巧云是谁?”我疑惑道,然而心中立刻对沈芳所说的“临邛道士”所深深疑虑,“又是临邛道士?”
“一代资深炼鬼师!”燕云淑愠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竟然沦落至此。”
“小子,我猜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这个老女人会在这里呢?”沈芳冷笑道,“因为,我和她是一路人。”
“什么?一路人?”我一脸懵逼地看着沈芳,然后转头看向燕云淑,后背突然发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沈芳竟然用手指戳进自己的腹部,搅动了一阵之后,掏出了一枚血里呼啦的玉佩。
“这是……”我一脸疑惑地看着燕云淑,“燕先生,这……”
“没错,我和她确实是一路人,准确地说,我们是一家人。”燕云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同根同源,本为一脉。”
“什么?”我咋舌道,“你是说你和她是一家人?”
燕云淑白了我一眼,冷冷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要想知道,我们回头再说!”
我虽然此时心中有一大团疑惑,但是燕云淑已经发话,自己也不好再多问,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说临邛道士和燕云淑是一家的,或者是,临邛道士和黔面道士是一家?”
“真没想到冉赫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执念,竟然以身为蛹,甘愿变成痋人!难道你们为之付出一切的追求,就只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吗?”
“三十年前,我与主人来到这里,试图研究古滇国的痋术以破除世代的魔咒。没想到,古滇国留下的用死者制痋的过程非常复杂,施行痋术的痋引,在被活人吞下后,就会寄生于体内产卵,只需要大约三到五天的时间,卵越产越多,人体中的血肉内脏成了蚴虫的养分,成为痋蛹。”沈芳仇视道,“这些痛苦,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由于人体在短时间内快速失去水分,所以人皮则会迅速干枯,硬如树皮石壳。在人尸形成的痋蛹中,当虫卵吸呋尽人体中所有的汁液和骨髓后,就会形成一个真空的环境,虫卵不见空气就不会变成蚴虫,始终保持着冬眠状态。在阴凉的环境中,可以维持千年以上,一旦切破人皮,里面会有可能立刻出现无数像肥蛆一样的活的痋虫,但是由于这个过程有极大的不确定性,也有可能里面都是早已干枯的虫卵。
“冉赫竟然拿你作为试验品?”我愤愤道,“你却还这么死心塌地,真是可笑!”
“你懂什么!”沈芳怒斥道,“为了主人,我可以献出我的一切,何况只是一副区区的皮囊!”
“可是,最后冉赫还不是走了!”燕云淑冷笑道,“可恨之人终有可悲之处,痋术可以苟延残喘,但是却救不了他的命,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靠着吸取男人的精元维系自己的生命,这跟他有什么区别!”
我只感觉脑后有一阵凉风吹来,陷入恍惚,“这沈芳以身为痋蛹,也需要靠阳元得存,这不是还是个死循环?”
“主人离开我,那是因为他不得不走,少主年幼,需要照顾,所以才命我在此经营,为的就是守护这里的秘密。”沈芳不屑道,“主人待我情比金坚,怎会舍我而去,我只恨自己不能伴他终老,如今阴阳相隔,所以我才会种满这象征死亡的彼岸花,在忘川怀念他。”
沈芳已是奄奄一息,她不甘地看着我,淡淡地吐出一句话,“小子,我问你,你体内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得到了你的阳元却是这个结果!”
“可能……可能是……青龙文身的缘故?”我吞吞吐吐道。
“青龙文身?”沈芳失落地重复了一遍,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命。”
我和燕云淑都以为她会就此自我了断,眼神之中似乎毫无流连,稍一疏忽,倏然之间,也不知道沈芳触动了哪里的机关。惊觉之间,只见房间地面地板猛地向下开了一个入口,沈芳扑身一跃,遁入暗道之中。
“追!”燕云淑喝道。
就在此时,听到屋内的响动声后,鬼侯爷与苏幕遮等人也纷纷赶来,怀如锦冲进房内见到我身上下只围了一块桌布,不由得面红耳赤,赶紧退了出去。
俞胖子醉醺醺的搭着刀子的肩也赶了过来,“李睿,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咋还围着块桌布呢?”
“懒得跟你们解释。”说着我捡起地上的衣服,赶紧穿好,“这个沈芳是炼鬼师,刚刚差点没害死我,大家要千万小心。”
暗道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