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云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堂倌!堂倌!”凌牧云喊了堂倌上来,吩咐安排洗漱用水:“你贱兮兮地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客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堂倌说完,又重复了一遍:“任何需求!”
“嗯,知道了!”凌牧云心想,自己住了上房,又没有过分的要求,难不成这堂倌还能拒绝?“把粉洗了!一个大男人,搽粉抹胭脂的,总显得怪怪的。”
“听你的!”堂倌的一句话,险些让凌牧云将洗脸水打翻。
待洗漱完毕,堂倌端着水出门,凌牧云总感觉这堂倌走路,多了几分脂粉气。
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凌牧云敲响嵇旷房门。
李暠也在。
“漫漫长夜,甚是无聊,不如?”
“十年一梦?”
“走!”
三人步履一致,直奔十年一梦,赏鉴龟兹歌舞。
是夜。
凌牧云困顿依旧,回去后随意洗漱,便早早入睡。
天字二号房与四号房仅一墙之隔,李暠和嵇旷轮流值班,等着凌牧云的四号房传出动静。
可一晚上,除了微微的鼾声,极是均匀外,连厕所都没上。
翌日。
三人游览了龟兹各处风景,直等到太阳落山。
“漫漫长夜……”
“十年一梦?”
“走!”
三人再次鉴赏了一次龟兹歌舞。
又过一日,凌牧云三人窜入李暠进出的巷子,才发现,李暠博戏赢的钱财,全给了那几个破落院子的穷苦人家。
从孩童脸上的熟稔和欢欣雀跃,及老弱孤寡频频招呼中,不难发现,李暠应是多次作此善举。
这让凌牧云和嵇旷心生了些许愧疚。
在集市,买了些日常用度,换些散碎金钱,同李暠一起,也送了一次温暖。
“你我燕舞笙歌,却不知这天下,还有人嗷嗷待哺。”
凌牧云感慨万千。
“今晚……”
“走!”
十年一梦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不仅限于龟兹歌舞,只要这天下有地,每天都不重样。
压轴的舞姬,或歌或舞,总能引起全场共鸣,赢得金银如雪。
可今夜,压轴的却不是虞美人。
待三人问了管事才知,虞美人在昨夜离开十年一梦,至于去了哪里,却无从知晓。
“不告而别!”
“好歹每天都捧场!”
李暠和嵇旷在遗憾之余,稍有责备。
凌牧云仿佛早就习以为常了,不咸不淡地说道:“困了,早点休息。”
原本来龟兹,只想买辆牛车,附庸下风雅,没承想会有这么多插曲,这早就出乎了凌牧云的意料。
现在,虞美人又走了,那么,屠山之行,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只是,还未等凌牧云向嵇旷二人告别,李暠倒是先找上门来。
“凌兄,见过异族么?”李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