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手榴弹如同下雨一样迎面朝撤退的日军就砸了过去,炸的他们头晕脑胀分不清方向,在扔下几十具尸体后开始慌不择路,从其他方向往河里跳。
扔完了手榴弹杜洛明拍了一把猴子大声道:“所有人拿上枪,按原定计划后撤,到皮尤河南岸狙击他们!”
“动作快点儿,快快快!”
班长一声令下,老兵们以身作则跟在后面,带着这些新兵蛋子,从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浮桥快速跑至皮尤河南岸,工兵们留下回收浮桥,机枪兵快速寻找有利地形,将事先藏在灌木丛里的轻重机枪部刨了出来,趴在地面上装填弹链,对着那些慌不择路跳进河水中的日军扣动了扳机。
十几挺轻重机枪发出愤怒的咆哮,火蛇如同催命的死神镰刀,一下一下收割的人命,那些想要淌过皮尤河的日军顿时成了活靶子,躲也没地方躲,退也退不回去,要在河里开枪更是难上加难,一时之间皮尤河上满是浮尸,鲜血将河水染成了暗红色,一排又一排的敌人倒下,后面的同伴又挤得掉落河中,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天神啊,背后也有敌人,这仗到底要怎么打?饭田长官!你倒是快活过来呀~~~告诉我应该怎么打!算了,不管了,所有人,强度皮尤河!能逃出去多少就算多少!”
东史郎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让他的士兵们力后撤,至于能跑出去多少只有听天由命了。
强烈的求生欲望与震耳欲聋的炮火刺激的这些日军战士,不顾一切的冲进皮尤河中。
对面十几挺轻重机枪不停歇的扫射,一直扫到因为枪管发烫而卡壳,这才换上了步枪,但如此一来火力的强度便明显不如最初,加上一开始死伤的日军尸体漂浮堆积在河道里,堆的多了竟然形成了堵塞,让后面的士兵可以踩着同伴的尸体较为轻松的冲向河对岸。
“小鬼子冲过来了!大家当心!一定不能将他们放跑,拦住他们!”
杜洛明打完了步枪里的子弹,根本没有时间更换弹夹,丢下步枪又掏出手枪向前方射击,一时之间日军溃兵如同困兽,拼了命也要横渡皮尤河,而游龙团这边负责堵截敌人后路的士兵也是寸步不让,当所有机枪部因为枪管过热而无法射击时,第一波冲上岸的日军已经到了他们近前。
“所有人~~~上刺刀!给我杀!”
杜洛明从裤腿外侧抽出刺刀安在了步枪前方,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向溃退中的小鬼子。
“都给老子上!这可是跟你们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想想你们的爹娘,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想想你们的耕地房屋,和辛苦了半辈子的积蓄,可都毁在这些狗日的手里了!杀杀杀!一个也别让他们跑掉!”
猴子举着安装了刺刀的步枪,跟在杜洛明身后怪叫着冲了上去。
其他新兵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纷纷挺起刺刀向前冲去,这时也不知是谁掏出了随身的小号,吹起了令敌人胆寒的冲锋之音。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从皮尤河南岸的东西两侧各杀过来一队人马,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原来是缅印交界处的英国军队,是那一千人的山地师,他们终于到了。
“就这样一鼓作气消灭他们!所有人准备白刃战!”
敌我双方的士兵已经混杂在了一团,飞机和小炮都用不上了,武小龙果断下令切入白刃战,主要是他看到很多日军士兵都陷在了河水中,如此一来即便他们人数不占优,但对方此刻心态已经部崩坏,一门心思的想逃跑,加之主帅身亡,这可是杀敌的绝佳时机啊,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通透,必须要抓住绝好的机会,能多杀一个就多杀一个!
“呀~~~去死!去死!去死!”
人高马大的李大奎端着步枪,在面对第一个、第二个敌人时,还能想起用训练时的姿势将步枪平举向前刺出,但到了第三个敌人时,他就将那一套完抛至脑后,抡圆了步枪把,直接砸在一名小鬼子的脑袋上,敲的对方脑浆崩裂,一颗眼珠都被砸出了眼眶,当场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哈哈~~~欧阳奋斗,看到了没?老子不算用手榴弹和枪打死的,仅是肉搏就干掉了四个鬼子!你呢?你那边干掉了几个?”
混战之中,猴子还不忘刚刚与三营副班长欧阳奋斗打的赌,他在人群里寻了一圈,看到欧阳奋斗正用匕首扎进一名鬼子士兵的眼眶,又补上一脚将敌人踹翻,他正想调侃两句,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僵在了那里。
因为他看到,欧阳奋斗,那个和自己一起从新兵营脱颖而出,毕业时各项测试遥遥领先排在前列的战友兄弟,正捂着腹部,一截肠子甚至暴露在了体外,他嘴角染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似乎是察觉到了猴子的目光注视,欧阳奋斗转向他的方向,咧开满是血污的嘴,抬手伸开五根手指。
“我我肉搏杀了五个还是还是比你强。”
“扑通~”
欧阳奋斗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倒在了地面上,倒在了一堆尸体的最上方,直到临咽气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仍然充满斗志,脸上的笑容也未曾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