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铨说道:“严把总你但说无妨,你我二人之间经历过生死,还说什么当讲不当讲。”
严亦飞将前些天说给毛文龙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张铨道:“张大人,非是卑职涨奴贼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如果奴贼进攻我广宁等地,恐怕结果是凶多吉少啊。现在那建奴正处于上升时期,其军队无论是在个人勇武、士气、敢战程度、还是整体组织性、纪律性和军官的执行力,都远在我明军之上。如果建奴来攻,在野战之中,我大明官军恐怕仍旧会像之前一样败北!”
张铨无奈的说道:“这个情况,本官何尝不知道啊,你说的其实没错。”
严亦飞又继续说道:“就算是各军坚守不出,那广宁并不如辽沈一样城宽墙厚、况且建奴既往破我大明各坚城、大城,无论是抚顺、开原还是沈阳、辽阳,皆是利用细作破门,无论是利用事先混入城中的女真真夷、蒙古人、还是我大明官商中的败类,实在是都很难与防范。如此恐怕河西广宁各城,都很难坚守。”
讨论群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张铨艰难的点了点头:“确实,广宁也不做不到比沈阳、辽阳能有更多的防备。”
“所以卑职恳求大人,一旦建奴来攻,广宁形势不妙,还请大人看在这广宁附近十万百姓的面子上,千万不要一时义愤就……。张大人,这百姓撤退,较之军队而言更为艰难,因为他们毫无组织性、纪律性可言,一旦乱哄哄的跑走,卑职恐怕在那建奴的追杀之下,能活着撤回关内的百姓恐怕十不存一。所以一旦事不可为,卑职斗胆请张大人一定要挺身而出,及时组织百姓撤退至关内。卑职替这广宁城内外十万百姓谢过大人了。”言罢,严亦飞向着张铨深深的一拜。
张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严把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本官会好好的组织百姓撤回到关内的。”
……
在船上又呆了两日后,就见到毛文龙率领主力部队来到,不过说是主力部队,也不过是毛文龙手下剩余的一百七十多兵士,随着大部队而来的,还有六百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们这支小部队吃上半年之久。
其实在明朝,一石粮食约合一百五十三斤,但是明朝的一斤约合现在的十二两,或者是五百九十六克,也就是一石大约合现在的一百八十二斤。要知道在明朝普通百姓的饮食中,油水极小,肉食和辅食也几乎很难看见,再加上大多都是重体力劳动,因此明朝人对粮食的消耗量极大,一个青壮士兵一年吃掉五石粮食也只是等闲。
毛文龙上船之后,因这支队伍里他的官衔最高,因此水师千总王辅将位于福船舵楼内最好的舱室让给了毛文龙,而他自己则和陈忠、孔有德等人住到了严亦飞旁边的二层舱室,这几人都是豪爽的汉子,彼此脾气相投,很快便熟识起来,一时间舱室里众人说说笑笑,倒也好不热闹。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也就是天启元年五月十六日。练兵游击毛文龙率领部下陈继盛、陈忠、毛承禄、孔有德等一百九十七人,连同严亦飞所部二十三人,共计二百二十人,乘坐沙船三艘,二号福船一艘,从三岔河口出发,沿着辽东的海岸线一路东行,史称“毛文龙兵出三岔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