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佛寺殿内,庄严静穆,在法会还没正式敲钟诵念以前,悠悠梵音早已回荡於视野所及,整个大雄宝殿内呈现无限无量,无边无界,无终无极的不可思议之音。
药师佛,梵文为Bhaisajyaguruvaiduryaprabharaja,全名为药师琉璃光如来,相传祂是佛教东方净琉璃世界之教主,率领着日光、月光二菩萨等眷属,在东方净土化导众生,除生Si之病,治众生之贪嗔痴,故名药师;能照三有之暗,故云琉璃光。据经典载,药师佛在过去无量劫前,因地行菩萨道时,所发之十二大愿,每愿都为了满众生愿,拔众生苦,医众生病。成佛後,他始终实践着大愿,故人们称念他为「消灾延寿药师佛」。
由於养母也是这座塔寺造图的创办理事之一,所以早有替我们准备特别的礼佛禅位,我们一到现场,即被里头修行的师姐引导入座。
药师佛面相慈善,仪态圣洁,蓝身乌发,双耳垂肩,右手膝前执尊胜诃子果枝,左手脐前捧佛钵,双足跏趺於莲花宝座中央。而我们母子俩皆着素衣合掌跪拜,直到佛法云云诵起,我们也跟着法师唱念起来。
「Si,是生的倒数。生,是Si的开始。恨,是Ai的倒数。Ai,是恨的开始。
有花不见叶,有叶不生花。花开叶落不相忆,缘起你我同株生,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不知道跪了多久,发现药师佛身後所画的光环、祥云、远山,形sE晃动,如缕如烟,我的魂神好像也跟着这一缕一烟而飘向远处,并随着梵音越唱越远。
我想起了满胤信过世的那一天,在法医确认Si亡的刹那,我的心脏差点停止,疲惫颤抖的双手只是掩面,泪水崩然地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为什麽会这样?」一声声的咆哮斥喝,荡在我的耳边,即使我没有正面看着二叔的脸,仍然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手指斩斲厉厉,眼如利刃地向着我,「是谁y是要带他去那种地方露营的?」
我摊下早已濡染泪水的手掌,慢慢集结勇气面对,却在模糊的视野里发现满胤齐y是挡在我的面前,如一座巨山隔着我和二叔。他也只是沉默,整个身形跟我一样颤栗不已,那不是害怕的频率,而是跟我百分百雷同的哀恸後悔。
没错,那是我的提议,那是我为了要替满胤信庆生,却变成害Si他的Si亡之帖。
我们几个高中同学附应着这个建议,当中有一位同学的父亲是野溪露营的专家,於是在计划好之後,我和满胤齐拜托总裁特助兼家族别墅管家的曹增元叔叔准备生日蛋糕、各类饮食以及烤r0U餐俱,经过养父养母以及二叔的同意之後,在暑气未消的早秋上了山,却完全不知前一天气象局有发布可能出现局部山区豪大雨的预报。
风和日丽的傍晚,我们在溪边玩得非常开心,在煚煚乱舞的营火前,满胤信念着刚得到市内校际新诗奖的得意作品,营火剪下在他脸上的Y影,又黑又热的线条,深深地挠红了我的脸。那个Ai读书,立志要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同时也满腹文采的家伙,始终用憨厚的眼神,彷佛瞬间就能把我定格,而我的脸庞随时像坐以待毙的毛蟹,等着被推下锅。
「喜欢他就跟他告白吧!」满胤齐面无表情地凑在我的身边,捞起我耳後的长发说着,一副深怕我听不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