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那扇子和钱袋子带上,”周子舒的心情还不错,“仔细着点,今天可别被白日鬼得了手。”
温客行对“鬼”这个字尤为敏感,反应了一下才知阿絮说的是小偷,当即表示自己会看好钱袋子,谁敢偷到他头上,非把对方手砍了不可。
“也不必这么麻烦,真要出问题了就送到府尹衙门去,让那位景大人处理,怎好越了别人的权。”
景北渊领着平yAn尹的衔,与晋王要对付的江陵尹是同个品阶,b一州的刺史要低一些——只晋州在晋王手里,她这位表兄过分善于弄权,景北渊这个平yAn尹,约0也就算个军师。
虽是晴天,因着连日里的雨,日头倒不烈。街上的行人几乎都往望月河边赶,唯独周子舒牵着温客行逆着人群走。离蓬莱居不过两条街就是晋州城中有名的坊市,如今还有好些店铺开着,往来行人会停下买些吃食。周子舒便寻了家她听过名声的,坐下要了一碗甜酒渍杨梅,又要了一个白米粽子,什么都不加的那种。
温客行咬了粽子一口,这粽子除却是用艾草包的、浸了一点艾香之外,也无甚特别之处,他沾了点甜酒,倒是有滋味了一些,便缠着周子舒,说什么也要叫她来一口。
这搭配瞧着便好吃不了,周子舒才不愿意碰,被温客行好生缠磨了一番,又是撒娇又是捏她的腰,实在拿他没法子,才赏脸咬了一口。
是煮的粽子,她谈及昆州的粽子都是蒸出来的,神sE突然带上了点遗憾。
摊子斜对面楼上坐着的,正是周子舒方才提及的景大人,景北渊弄了点洛神花泡水喝,酸涩得很,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琴,被乌溪戳了五六下手臂,顺着乌溪的眼神往窗下望去,那易了容的nV子不是周子舒还能是谁。
“是子舒,她养的那小公子还没胆量在天窗眼皮子底下琵琶别抱。”景北渊喊人换了一壶薄荷茶来,要甜一点的。
“我怎么总是记不住她的脸。”乌溪挠了挠自己的颈子,他戳景北渊不为别的,想叫景北渊给自己买个粽子应一应端yAn的景儿罢了,可惜景北渊一点都没意识到,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她JiNg通易容,不会想叫你记住的,”景北渊二指并拢,虚点了点那二人的方向,“你是凭那位公子来认她的?”
“其实还有一点,她生得好高,b我还要高……”乌溪自己在南疆人当中算是高的,在晋州却不太够看。
“巫童年纪尚幼,自有长高的时候。”景北渊给他斟了一杯薄荷糖水,又半闭着眼睛听曲子去了。
没多久他又被巫童戳了手臂,这次他不用提示也该知道往窗外看了,看得景北渊拿手r0u了r0u眼睛,他怀疑自己没睡醒。
他是为了方便处理突发案情才留在城中,没去凑赛龙舟的热闹,加上他早过了贪玩的年龄,从前哪年没央着晋王世子陪自己去看呢……今儿早上知道周子舒也不往城外去,他还当是对方也要留守天窗,却没想到在摊子前给她的小郎君舀樱桃酪吃!
樱桃酪是用新鲜樱桃剖半去核,佐以煮过后十分浓稠或凝成冻状的牛r,樱桃是沉在底下的,他在二楼都瞧得分明,周子舒把碗底的樱桃全舀了喂那郎君吃,而那小郎君也真是恃宠而骄,居然就只伸头张嘴,连接了勺子都不曾。
“看起来真好吃,我也想吃樱桃酪……”乌溪这次直接提了要求。
景北渊瞧了他一眼,掏出钱袋,递了个银锭到乌溪手上:“也给我来一份,叫那摊主多放点樱桃,再多放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