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站在走廊中,谁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双目对视,有一丝微风拂进来,吹着皮肤表面,微微的痒。
“姐姐,了不得了,出事情了。”芳华手忙脚乱地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跑得气喘吁吁的样子。
“我怎麽同你说的,在g0ng里头,在太兴殿,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不许大声喧哗,你可记得。”汝月着急把芳华的嘴一把给捂住,想着容妃还在屋中与太后商议,要是被惊起来,罪责可大可小。
芳华见到卫泽在场,不敢挣开汝月的手,留出一双眼来滴溜溜地看着两个人,汝月慢慢把手给放开:“这是钦天监卫泽大人,还不赶快行礼。”
“婢子,婢子见过卫大人。”芳华边行礼边用眼角去瞄汝月,似乎在奇怪太兴殿中怎麽会出现年轻的男子,她明明记得汝月说过,在皇上的後g0ng中,只有皇上一个男人。
“钦天监是负责皇家重要大事h道吉日的官吏,他有时候会进g0ng来见太后商议要事。”汝月草草过场,要是站在这里把钦天监的官职仔细说一遍,别说芳华未必能够听明白,她都怕自己解释不清楚,“你方才说出事情了,出什麽事情了,值得你远远跑来喊叫!”
“姐姐,漱玉和棉珠打起来了,我劝都劝不住,才赶紧地过来寻你。”芳华用手b划着,“先是棉珠说漱玉偷她的东西,漱玉支支吾吾了几声,棉珠就急了,直接给了漱玉一巴掌,两个人就扭在一起,乌兰在旁边只会哭,我一个人没辙。”
汝月听得脑袋发胀,她从进g0ng以来,无论是身边人还是她自己,从踏进那道穹门起,哪个对g0ng规不是言听计从,做起事情来如履薄冰一般,生怕做得有一丁点儿的不好,如今的小g0ngnV才进g0ng几天,已经敢拳脚相加,恶言相对,简直是不能想像,她赶紧地辞别卫泽,跟着芳华去收拾烂摊子,听得背後卫泽轻声一笑,她都来不及回头去看。
隔着一段距离,汝月已经听到漱玉的喊叫声,眉毛一皱,秋葵今日当值,泯然和双玉在这样的动静下,怎麽也不过来看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棉珠大半个人骑在漱玉後背,两只拳头胡乱挥动,口中反复念道:“让你偷我的东西,让你偷,打Si你!”
漱玉的气力明显b不过棉珠,身子扭得像麻花一样,依然挣脱不开,嘴里面不g不净地叫骂着,棉珠一只手还抓住漱玉的头发,不肯退缩:“你偷了我娘留给我的玉簪子,还出口骂人,看我今天怎麽教训你。”
“你给我把手放开。”汝月到底年长,手底下用力将两个人给分开来,“你们知不知道在这里打架滋事会有什麽後果,芳华过来帮忙,把漱玉给我拉到那边去,乌兰不要只会哭,去帮芳华一起,要是受了罚,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情,全都跟着一起遭罪,到时候要哭都哭不出来。”
乌兰用衣袖抹了把脸孔,帮着芳华一左一右将漱玉给架开,棉珠跟上去对准漱玉的小腿又蹬了两脚,漱玉不甘示弱地瞪着她:“我都没有回手,你还不肯甘休,不就是一根破簪子吗,有什麽了不起的。”说完将玉簪从怀中掏出来,没有停顿直接往地上砸去。
叮的一声,清脆过後,玉簪断成几截,散落在地,棉珠的眼珠子都急红了,猛地紮到漱玉面前,手指对准眼珠子狠命地挖下去,漱玉也知道害怕了,慌乱地要要往乌兰身後藏躲,乌兰眼见着棉珠的指甲落在自己脸上,痛得直着嗓子惨叫。
“这是怎麽回事!”汝月见到几个人扭作一团,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成何T统,你们以为这是哪里,这是皇g0ng,不是市井泼皮打架的地方!”
这一喝,几个小g0ngnV总算知道事情闹大对谁都无百害而无一利,不敢再造次,棉珠蹲下身将碎掉的玉簪拾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乌兰捂着脸,芳华掏出乾净的帕子替她擦拭,漱玉明白自己是罪魁祸首,不再吭声,往墙角半缩着身子,咬着指甲。
“这是演的哪一出戏,要给太后看,还是给皇后看哪。”一声尖利的嗓子响起。
汝月暗暗咬住了牙,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场面底下,她最不想看到的房公公居然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