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刘赌银子这段时日,那整个织造署都与往常无异,慵懒得很,眼下朝廷又将为皇帝建造宫观的事情交给了陆家,这一大堆的烂摊子都等着料理,仗二嫂替我们拖延时间呀。”
“原来如此。”
曲云初会心的笑了笑。
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刘却将第一把火烧在了赌场,织造署那帮小吏自然也只能跟着攀附,哪会将重心放到去彻查皇商的事情上来。
只是,陆文谦的用意显然不在此处吧?
她这边与陆文靖交头接耳的正聊得起劲,曲冕却已带着村民们向唐幼宁步步逼近。
“你们想做什么?”
瞧着势头寡不敌众的,唐幼宁有些惧怕的赶忙躲到小厮们身后,看向陆文靖,大声道:
“四叔,这群刁民可没念二叔的好,拿了陆家的银子仍想占着地皮,这可不仅仅是与陆家作对,更是在与朝廷作对。”
“朝廷也有法度可言,怕是你阿爹都没教过你去掘人祖坟吧?”
陆文靖有些气闷。
为了几盒雪蛤膏就要掘人祖坟,他巴不得这小庶女直接被人乱棍打死才好。
唐幼宁也算是看出这庶子并不是来替自己解围的,面对跟前这群已是剑拔弩张的刁民,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急声呐喊道:
“我可是堂堂陆府的家主夫人,我阿爹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你们谁敢对我不敬?”
这话倒是起了作用,让村民们顿时怔住,不得不有所顾忌。
就连陆文靖也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头。
瞧着众人迟疑的眼神,唐幼宁看出他们是害怕了,突然会心一笑,傲娇得意的摇了摇头。
“算你们识相,今日我也将话放在这里了,曲家村的雪蛤膏那是宫里点了名要的,我那二叔能护得了你们一时,却护不了你们一世,如今宫里的贵人可就在烟阳城,谁还敢耍滑头,有你们好看。”
话落,大摇大摆的领了人就要离去。
“站住。”
曲云初厉喝一声:“撒了野就想一走了之?”
瞧她命宫晦暗,已现青气,曲云初抬头看了看正渐渐阴郁下来的天空:“唐幼宁,你如今已是大祸临头了,若不好好与他们道歉怕是离不开这曲家村了。”
“道歉?”
唐幼宁不明所以的瞥了眼村民们:“为他们?哼,我犯得着吗,二婶,你休要煽风点火,你让他们动我一个试试。”
这时,天空骤然彤云密布,风声呼呼作响。
曲阿阿率先看到了周围的异象,紧拉着曲云初的衣摆,头皮一阵发麻。
“大姐姐。”
她望着唐幼宁的方向,轻声示意。
曲云初眸光流转间,只见四下里一张张惨白无色的面孔正向唐幼宁靠拢过来。
有的伸出打着结的长舌头,面目狰狞的想要粘住她头发,有的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她和身边之人一口吞噬。
这些孤魂野鬼向来见到曲云初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可今日一个个似乎已然忘记了她的存在,拼了命的往唐幼宁身边挤,肆无忌惮的开始吸食她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