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让爱因斯坦都崇拜不已的电磁学大牛麦克斯韦创立了物理学史上第三大神兽——麦克斯韦妖。如果这神兽真的存在,或许创立永动机就不是梦了,走向熵寂的宇宙也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麦克斯韦妖,是在麦克斯韦假想的妖,它能探测并控制单个分子运动,麦克斯韦意识到自然界存在着与熵增相拮抗的能量控制机制,但无法清晰说明这种机制,只能诙谐假定一种“妖”。简单描述,一个绝热容器被分成相等的两格,中间是由“妖”控制的一扇小“门”,麦克斯韦妖个头迷你,没啥特别的本事,但眼神好,反应敏捷,能准确地探测并控制单个分子运动,迅速把快速移动的分子从从左盒丢进右盒,把慢速运动的分子从右盒丢进左盒。因此,这个小盒子不仅左右部分形成了温差,还实现熵的自发减少。
尽管人们希望这带领宇宙违背热力学第2定律的麦氏小妖真的存在,但在纪律森严的物理帝国,心地单纯的麦氏小妖同样命途多舛,它困扰科学家150余年,迄今仍不知是死是活。20世纪50年代,信息熵的概念被提出。麦克斯韦妖若要实现热力学上的熵减,势必需要获取分子运动的信息,不耗损能量而获得信息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孤立系统中麦克斯韦妖不可能存在。这只小妖精可能只是人类想象中的救世主,并不存活于世。
不过,信息论在热力学这儿插了一脚后,麦克斯韦妖存亡之战愈加精彩。有人通过“信息擒纵阀”使系统逐渐远离平衡态,发现人造麦克斯韦妖,不过这种学说没有得到大众认可。
得到更多人认可的是薛定谔在科学经典生命是什么一书中提出的观点:生命就是一种熵减。也就是人就是妖,妖就是人。
麦克斯韦妖是科学家眼中真正的救世主,如果它真的存在,那老人可以华发变成黑发,宇宙能从熵寂走向重生。
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喊出“人是万物的灵长,宇宙的精华”,我们前所未有地在人身上找到价值和尊严,莎翁的四大悲剧更是被奉若圭皋。
但在科学殿堂,数学却以精密的计算将这种骄傲击得粉身碎骨,莎士比亚的猴子像石头缝里蹦出的孙悟空颠覆了人类三观。
1909年,e波莱尔在一本谈概率的书中提出了无限猴子定理,该定理认为:如果无数多的猴子在无数多的打字机上随机打字,并持续无限久的时间,那么在某个时候,它们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
严谨的数理逻辑证明让这事实看似铁板钉钉,但现实的人们却嗤笑这是天方夜谭,2003年,一家英国动物园的科学家“试验”了无限猴子定理,他们把一台电脑和一个键盘放进灵长类园区。可惜的是,猴子们并没有打出什么十四行诗,打出的只是5页几乎完全是"s"的纸。
莎士比亚的猴子犹如跳梁小丑被狠狠地打入地牢,然而这个身怀“无限可能”绝技的神兽漠视着愚蠢的人类。
100年后在谷歌ai系统的机器学习代码中,莎士比亚的猴子展露神迹。尽管谷歌并未让一只猴子敲键盘打造出莎士比亚的著作,但被视为“莎士比亚猴子”的ai已经能够开始写出诗歌了。
这让傲骄的人类瑟瑟发抖,开始重新思考自我,重新审视这只可以创造无限可能的莎士比亚的猴子。
拥有智慧和情感是人类生而为人的骄傲,在体内多巴胺的化学分泌下,绚丽的诗句跳跃于灵动的字符之上,我们一直认为这是独属于人类文明的最美结晶,但在概率论的逻辑中,这一切只是猴子们的一个随机动作。
20世纪,物理帝国妖风四起。一个毫无杀伤力但又难缠的神兽伴随量子力学空降人间,这神兽诞生于史上最风流的物理学家薛定谔的手上,遂名曰薛定谔之猫。
相比起那些神通广大的神兽们,薛定谔之猫命运最悲催,它既不能享受吞拿鱼味儿的猫罐头,也没有猫奴给它献殷勤,自始至终,它都活在物理帝国的刑场上,在生死之间徘徊。这个刑场是一个密室,刑具是锤子和毒药瓶,锤子由电子开关控制,而电子开关又由放射性原子控制。如果原子核衰变,则放出阿尔法粒子,触动电子开关,猫必死无疑。不过,原子核的衰变是随机事件。尽管人们能精确知道原子核衰变时刻的概率,却无法判断它具体何时衰变。所以,人们却无法得知它具体何时死亡。打开密室前,这猫要么活着,要么死去。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因为,这只悲摧的猫被赋予了量子世界的特异功能——量子叠加,在这猫身上,宏观世界的因果规律已坍塌,只剩下一连串的概率波。所以,在被观测之前,这猫都是既死又活、生死叠加。
薛定谔本来创造这只神兽仅是为了方便吃瓜群众们从宏观尺度理解量子物理,但它很快成了大家的噩梦,各类解说和研究纷至沓来。1957年,埃弗莱特用“多世界理论”给这只猫找到了归宿。他认为,问题并不在于盒子中的放射性原子是否衰变,薛定谔之猫在它被观测那一刻,世界分裂成了两个版本,在a版本中,猫活着,而b版本中,猫死去。“多世界理论”非常优美,却被哥本哈根派这个量子力学头号教派极力打压,所以,这只可怜的猫咪,依旧游荡在人界、地狱之间的灰色空间。
行走于生死边界的猫从未见过,但科学家却异口同声地证实他们见过薛定谔之猫,你想象不出它活着的样子,但它却实际存在。有了微观世界的真实发现,又有团队谋划着把薛定谔之猫彻底带到宏观世界,挑战量子世界的边界。
迄今为止,量子理论取得了伟大成就,但猫仍然是物理帝国的一团乌云。也许,只有这两个世界真正携手的那一天,薛定谔之猫才能好好地安睡于天堂。
20世纪初,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两者合力打碎了经典力学建立的田园秩序。相对论挑战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量子力学则重构了世界决定论。
不过,最近直接ko牛顿的,还有一只南美洲的蝴蝶。别小看这只任性的蝴蝶,它轻轻的在亚马逊河流热带雨林中扇动翅膀,两周以后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引发一场龙卷风。
1963年,美国气象学家洛伦兹首次揭开蝴蝶的魔鬼真容后,宏观经典力学的拥护者一见到洛伦兹的蝴蝶,“决定论”便全都土崩瓦解。
这只蝴蝶深刻地揭示了混沌理论的真谛:系统对初始条件极具依赖性,而初值的微小差别会导致未来的混沌轨道的巨大差别,正如中国古人所言:“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这种行为的随机不确定性,也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决定论。相比起量子力学只揭示了微观世界的不可预测性,混沌理论直接在遵循牛顿定律的常规尺度下,直指论证了宏观系统本身也普遍具有随机性。
打着全知全能旗号的拉普拉斯兽此时无处遁形,最终只能仓皇逃窜。
当然,让一切回归混沌只是蝴蝶表面的伪装,任性的灵兽内心同样遵循着秩序。它的身体内生长着美妙的洛伦兹吸引子,那是一个具有无穷结构的分形,是链接混沌和分形的桥梁,提供了混沌从无序迈向有序的铁证。
洛伦兹的蝴蝶将有序与无序统一在一起,连接了科学界决定论与概率论两大长期对立体系之间的鸿沟,站在科学帝国的金字塔尖俯视着整个人类。
芝诺的乌龟回归于希腊神话,微积分让它的“魔法”彻底失效后,它与英雄阿喀琉斯握手言和。
拉普拉斯兽被混沌效应的引入给推翻了,再加上调皮的海森堡临门一脚,拉普拉斯兽逃回威斯特敏斯特教堂为牛爵爷守灵了。
巴普洛夫的狗仍然活跃于朋友圈,它以分身的姿态影遁在每个人的身上,站在生物学的角度看我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狗了。
麦克斯韦妖机智地将信息论中的信息定义与热力学中的熵联系了起来,在末日来临时寻找到了自己新的藏身地点。
莎士比亚的猴子携ai之威势崛起,誓要与智慧人类一决高下,在“概率论”的指引下建立“猩球帝国”。
薛定谔的猫现在还是不知是死是活,躲在量子力派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洛伦兹的蝴蝶虽然任性神秘,但洞悉其踪迹的科学家开始“操作”它,利用极少量肼实现了卫星与小行星的碰撞。
以上就是这篇文章的主要内容,它告诉我们,在最聪明的科学家那里,世界的认识充满了进化与矛盾,而佛陀却在一瞬间抵达真相的中心。
这肯定不是某种思维或者推理了,也不是思考的产物。那只能是一种实践结论,如果世界上有唯一真理的话,掌握它,只有达到它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