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一看就不是一个温和的，她身份尊贵，若是她日后真的嫁给了少爷，哪里还会有夫人您的容身之处啊！」

这丫头说的字字恳切，全都戳进了凌霜的心肺之中。

她辛辛苦苦筹谋如此久，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能就这么被别人占了便宜。

身侧的全都已经攥的死紧，清亮的眼眸也逐渐浮上了一层泪意。

书房中，姜清平待的也不甚愉快，周身的气压已经压低了几个度。

心中的事情积压的太多，悲戚的、无奈的、疯狂的，还有心疼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似麻线一般死死的堵在胸口，剪不断，理不开。

书房内并未点灯，姜清平冷冷的坐在原地，昏暗中，脸色异常冷峻。

门口，蓦地想起了一阵「叩叩」的敲门声。

「进。」，干涩的嗓子，近乎快发不出声音来。

门口闪进一个纤瘦的人影，姜清平禁不住抿了抿嘴角。

室内一片静谧，凌霜却感觉脚步越发沉重，慢慢的走到了姜清平的身边。

月光熹微，照不清人的面庞，暗流在二人之间不断的涌动。

凌霜紧咬了咬嘴唇，颤抖的开了口，「清平哥哥，你是不是真的要娶那七公主了？」

紧绷的语气，姜清平心下忍不住的抽动一瞬。

「不错，皇恩在上，我不得不从。」

闻言，凌霜身侧的手忽的紧绷一瞬，攥到了极致，又蓦地放开来，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滴瞬间滑落。

「清平哥哥，我知晓，此事怨不得你，公主乃是圣上赐给你的，你自是拒绝不得，只是，霜儿想问清平哥哥一个问题，清平哥哥心中可还爱我？」

姜清平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半点儿声音，终于吐出了半个字眼。

「我，爱。」

凌霜周身的气力浑然放空，嘴角溢出一抹凄凉的微笑，「好，霜儿信清平哥哥，既定之事无法更改，霜儿接受，只望日后公主入府，清平哥哥莫要忘了还有我的存在。」

柔柔弱弱的几句话，极尽理智与凄凉，拉扯的姜清平的内心一阵作痛。

「好。」

简短的一个字，似是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心力。

漆黑之中，凌霜嘴角忽的勾起一抹笑意，「好了，清平哥哥，皇上御赐的婚期将至，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府中操办操办，免得日后公主住进来，瞧见了不满意。」

姜清平嗓子干涩，心下涌起一阵难言的苦涩，末了，终是只字未语。

酒楼中，王奕修喝着酒，已经等待人多时。

门口，凌霜轻轻敲门而入。

「哼，你可是真能忍得住气，我还以为不会等到现在，你就会来找我了呢。」

王奕修抿着酒，面上满是恣意。

凌霜舌头轻轻顶了一下后鄂，将门关了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