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笑道:“是啊,我好容易被二少高看一眼,不顺势威风威风怎么对得起他,还能顺便吃顿烤鸭,真是舒服得很呢。”
霍启明看二少的眼神也很亲厚,但他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了,在二少跟前不多说话,打个招呼就坐着。
二少来得早,凉菜已经安排齐整了,他们坐定烤鸭也推上来现场弄好,也就开始边吃边聊了,二少先开口说道:“小三,这两位都不是外人,我就当着他们嘱咐你几句话,你可一定要记住。”
赵慎三赶紧点头答应,二少就说道:“别看你是个小小的市级纪检委书记,但是关于你的‘光荣事迹’可是已经在京城流传甚广了,你若是觉得你二叔危言耸听,你身边就坐着武大秘,你问问他他老板有没有提到过关于你的事情?”
赵慎三的嘴巴张的能扔进去一颗鸡蛋,他傻愣愣看着二少,又木呆呆转向武宣问道:“真……真的?您那位老板真的提到过我?”
武宣那么喜欢热闹开玩笑一个人,此刻却慎重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二少,满脸为难的说道:“二少爷,您……您这不是为难我么?而且,你跟小赵说这个干吗,增加他思想负担。”
赵慎三脸都白了,他多通透一个人,怎么不明白这已经是武宣肯定的回答了呢?看来,他的反面形象一定是在高高层中间都有影响力了,这还混个屁呀?什么得到案件突破性线索后的洋洋得意,什么已经获得连书记认可即将化险为夷的沾沾自喜,在这一霎那间尽数化为浮云,留下的都是万念俱灰般的绝望。
“你小子明白轻重了吧?我今天为什么冒险见你一面,就是怕你冲动起来,为了彰显自己的过人能耐,一味的贪功冒进,殊不知你目前的状况已经是危如累卵,岌岌可危,平安低调或者可能保全住你目前的成就,万一继续出风头,最终就算是连书记大功告成,等待你的也绝对没有好下场。”二少一向是个亦庄亦谐的人,但今天却没有一丝诙谐,从头至尾对赵慎三都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着。
武宣这会儿有一个很明智的选择---装哑巴。他跟霍启明明知道此刻躲避出去有些掩耳盗铃之嫌,也只能让烤鸭把嘴占住,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免得今天的谈话一旦泄露,二少不至于怀疑他们。
赵慎三哪里还吃得下去,默默地低着头听着二少的话,心里是一阵阵难过,但是他还有着一种强烈的不甘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我知道你的脾气,表面上永远不会跟我顶撞,但是心里却有自己的老主意,我还告诉你小三,你这次若是还抱着这种阳奉阴违的态度,坑的可是你自己!你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你前段时间犯下的错误,赶紧调整你的方法,才能做到有效的自保。”二少好似看出来了赵慎三的不甘心,毫不客气的接着说道。
“二叔,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虽然我知道前段时间我去香港调查,为了得到证据行为有些不谨慎,但那已经查明了是有人故意栽赃,栽赃我的人也已经被控制起来了随时可以求证,那我还有哪里错了,以至于连首长们都觉得我是个坏人?”赵慎三终于被骂急了,急赤白脸的问道。
二少终于收起了刚刚的严肃,无奈的一笑说道:“武秘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他刚刚点头点的鸡啄米一般答应听我的话,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谈何改正呀?这不是敷衍我是什么。”
武宣装不下去了,他无法不回答二少的话,也可怜赵慎三此刻被骇的够呛,就放下筷子认真的说道:“二少,其实事情也未必就那么糟,当然您说得严重点引起小赵兄弟注意是对的,不过也别太自己吓自己,毕竟,那些言论在老板们眼睛里也都处于待求证状态下,连书记这次肩负的使命之一,不就是仔细看看小赵,仔细听听看下面对小赵的看法吗?就我跟小赵呆在一起这些天,就发现他很多的优点,连书记那么睿智一个人,如何发现不了呢?所以等案子结束后,等待小赵的就是阴霾散尽也未可知,何必一定要那么悲观呢?”
二少嗤之以鼻的说道:“武大秘,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有那么容易,我根本不会再这个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的时候冒险跟你们见面的,我就不怕被人盯上呀?要不是这小子已经成了我们家必须负担的一员,我才懒得趟这趟浑水呢!所幸他这次的搭档是你跟启明,我也不怕走了风,才会敞开了提醒他的。”
霍启明点头说道:“是的,赵书记的确存在危险,二少爷用心良苦,小赵兄弟你可要认真听,别辜负了二少爷一片苦心。”
这个霍启明说话很有意思,一开始提到赵慎三叫“赵书记”,后来又说他是“小赵兄弟”,乍一听貌似是随口称呼,其实不然,他是说赵慎三作为“赵书记”是存在危险的,而小赵兄弟才是坐在他跟前的赵慎三,是在告诉二少他跟赵慎三关系匪浅。
霍启明说完刚才那几句话,赵慎三刚勉强点点头准备听二少继续说话,谁知霍启明突然间脸色发白,揪着胸口大口的吸气,上气不接下气般的哑声嘶吼:“哎呀武秘……我……我怎么觉得头晕气闷呢?好像……哮喘要犯了一样,麻烦你扶着我到车上去……车上有我的缓解喷剂……”
武宣赶紧站起来搀着霍启明,赵慎三也要来帮忙,却感觉到气都喘不过来的霍启明猛地瞪了他一眼,重重的一脚就踩在他脚上,他登时站住了。
二少当然明白,这是那两个聪明人故意给他留出空来单独教导赵慎三,他虽然极度信任刚刚那两个人,但是有些话当着人家的面说了,却并不意味着信任人家,反而是强加给人家一种必须替你保守秘密的责任感,而且一人为私二人为公,人家两个没准还会因此而彼此忌惮,破坏了和谐轻松地相处关系,还是走掉让你们自己说去,左右见面就已经担着不是了,不知道你们谈什么也更加轻松。
“小三,有句话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想必是明白含义的,你为了自己纪委书记的职责,不计代价的调查这个案子,我们大家都理解你的一腔热血,但是,你却不改行事太过高调,不懂得变通,不懂得用上层的影响力掩盖你的锋芒,结果就把所有的仇恨目光都吸引到你一个人身上,你也不想想看你在跟谁斗?人家明着奈何不了你,背地里利用自身的优势给你挖一个无底洞出来还不是容易得紧呀?上次你就差点被严控调查,多少人为你费劲化解,才给你争取了一个来京城党校学习的机会,得以让你跳出这个是非圈的,可惜你一点都不明白机会难得,还不早些来京等待党校开班,居然还在省里晃悠,还跟已经被高层盯上的那个朱长山在河阳秘密会晤,弄得连书记觉得放你在外面不安心,才把你弄进调查组亲自看着,这下子你得意了吧?”二少低沉的剖开讲了。
赵慎三冷汗涔涔:“二叔,我哪里是想在省里晃悠呀,是黎书记说李建设书记不跟我交接不允许我离开,我还是觉得留下不行了,就偷偷跟郑焰红躲到河阳去了,没想到朱长山居然会追到那里找我,而且他找我是私事呀,怎么就……就连您都知道我们秘密会晤了?还有,他……他怎么早就被高层盯上了?他没什么大的责任的啊?”
“你行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你这个便宜大舅子,江州方面已经做出很详细的调查结论上报了,说这个朱长山涉黑、涉黄、还利用职权为非作歹,这次云都的案子若不是他攒错肖冠佳,可能还不止于闹腾这么大,你可千万不要在连书记面前替他担保了,现在就有言论说你儿子在国外的费用以及豪宅都是他行贿给你的,就这已经不好解释了,你若是继续跟他纠缠不清,最终只能是被他拖下十八层地狱,你却不能把他给拉上来。”二少急促的说道。
“天哪!涉黑?涉黄?这都是哪里来的谣传?二叔,就算他不是我的大舅哥,这个人的情况我也清楚,绝对没有这种事啊,这不是诬陷他吗?这对他太不公平了!”赵慎三一根筋般的低声惊叫道。
“哼,诬陷?小三,别的不说,当初云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还不是这个朱长山把持一些女学生替他担当陪酒女的角色,你跟云云不就是在这种场合认识的吗?若不是你看云云可爱挽救了她,哪里能够等得到我娶她的时候她还能保住清白之躯的?这不是那个姓朱的拉皮条涉黄是什么?至于涉黑,他在云都人称朱老大,手下兄弟一呼百诺,不是黑社会性质又是什么?至于他利用职权为非作歹就更不用提了,为了替他的把兄弟徐超东跟王山开脱,连矿难都能变**间蒸发,这个人可怕不可怕?你居然还说诬陷他,看来你中他的毒还真是不轻。”二少怕赵慎三不慎重对待这件事,就索性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如果说刚刚二少提到首长们都听到了有关赵慎三的负面言论,已经把赵慎三吓得魂不附体的话,那么听完二少这番话,赵慎三剩下的三魂七魄也差不多吓没了!因为,刚刚对朱长山的那三项指控中间,起码有两项都是跟他脱不了干系的,换言之,都是他赵慎三心里有鬼的!
首先说流云,那妮子的确是朱长山培养的交际花,但朱长山是让她们卖艺不**的,是他后来“监守自盗”,虽然没有真正占有流云,却也是除了那层膜,该做的都做了,后来嫁了二少,他还彻底的沉沦一回,差点酿成大祸,此刻被二少提起来,怎不让他胆战心惊呢?更何况是谁调查的那么详细,并把这件事给朱长山做成了一项无可辩白的罪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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