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戈带着一身淋漓的水珠,踏着飞针冲出了湖面。
不管心中多么惊怒交加,作为一个佛修,该有的判断力他还是有的。近身搏击明显打不过,那就拉开距离,到空中去用法术放丫的风筝!
但是还没等他完全破水腾空,一枝真元箭矢便正中其额,炸开一蓬纷纷扬扬的红玫瑰花瓣,将他连人带飞针还有湖面冻结为一大块冲天欲起的冰雕塑像,在水中载浮载沉。
「天霜浩然箭」是一门威力不大的禅武,仅仅十转真元罢了,问题是状元郎捕捉战机的嗅觉实在太敏锐了,与其说他一箭射中了静戈,还不如说肥胖行者一头撞出水面跟堵枪口一样堵住了这支真元箭矢的去向。
两位比丘尼上师一起叫停,幸亏她们开口及时,迅速挣脱冰壳桎梏的静戈猛然发现一只利爪罩停在自己的瞳孔不过方寸距离,吓得他连连眨动眼皮,还挂着霜的睫毛擦得状元郎指尖嚓嚓作响。
“承让了。”凯申酱很客气,还伸手拉了天重剑一把。
“我真该上来就使用法术,不跟你比什么禅武!”静戈郁闷的想呕血,他觉得如果不是旬末大比的限制,怎么也不可能败这么惨。
“也没用,除非你能观想法术,否则光靠持咒、结印,你再快也快不过我的身手。”常桑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你就站在我面前呢——这么近的距离,永远属于禅武的天下。”
肥壮行者顿时哑口无言,是啊,旬末大比当然得面对面站着开打,提前预设安全距离那还像什么话?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出位的新人,别人即便有你的能耐,也只会选择藏巧献拙,深藏身名,唯恐太过扎眼,木秀于林。”明一禅上师扫了扫四周,发现双名法号那边一片脑袋吭了下去,居然没一个肯站出来的,都怕丢脸塌台,于是她心中越发的不爽:“对你自称的阎浮第一武者,我们两位亲教师也很不服气,怎么办?”
“上师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嘿嘿,做事高调一点没什么吧,至少我表现的越好,门派就越舍得往我身上砸资源不是吗?木秀于林?哈哈,木头长成扶桑神树,谁还敢拿它当柴禾!”
“是够狂的,难怪敢跟大鱼儿和小鱼儿叫板。”明日香伸手拦住了明一禅,张口吐出了松枝飞针,迎风一晃,化作一条枝叶苍劲的齐眉棒:“这个机会还是让给我吧,九宫剑豪……哼哼……想要开锁,有一把管用的钥匙就足够了!”
“两位上师,接下来怎么个比法?”那笛举手问道:“你们可是筑基,总不能仗着级别高欺负我们大师兄吧!”
“多此一问!”明一禅抬起刺满经文的眼皮,懒懒的扫了金发少女一眼:“既然是跟阎浮第一武者较量,当然是敞开来比武,难不成去比法术?”
“别担心,我出手很轻的。”蒙面女上师想了一想,把松枝形飞针重新收了起来,问一位老鸟要过一根白板飞针,对状元郎说道:“你要是没有像样点的兵器,我可以帮你借,别到时候输的灰头土脸,又来怪我仗着装备好。”
“不必了。”常凯申从百宝锦囊里拍出了一长一短两把罗刹天子剑,左手持太古龙雀,右手持太古遗音,相互一抹擦出迸迸的火星:“身为阎浮第一武者,怎么能少得了趁手的家伙。”
几乎所有人立时被他手中的太古龙雀剑吸引住了。
这柄花纹奇幻犹如马赛克一般的鱼肠短剑,吞口处嵌着一枚指头粗细的碧绿琥珀,琥珀内部隐然有一个苍蝇大小、浑身蜷缩、拖着脐带、惟妙惟肖的胎婴,明明知道不是真的仍然让人有种寒毛直竖的冲动。
“这把短剑是用遇风即固的液态水晶「金刚砂」铸成的吧?”两位上师非常识货,眼前俱是一亮:“嗯,这把芭金长剑也不赖,不过你才刚刚入门,这两把上好的兵器是从哪儿弄来的?”
“血腥初试时,从两个不长眼的罗刹手里弄来的。”常凯申的话顿时让周边的老鸟们一阵骚动,我靠,难怪是掌门亲自带队,法字辈的黑牌初试居然是去剿灭罗刹!不过好奇怪啊,罗刹不是只有西牛贺洲翠云山脉方有孑存吗?我们小佛洲哪来的罗刹?
法字辈黑牌菜鸟们要是知道大师兄手里的那柄短剑是从罗刹王后那儿搞来的,肯定会很奇怪,罗刹王后不是美人痣的地震波天眼给灭了吗。可惜状元郎只把话说了半截。
“这两把剑叫什么名字?”两位筑基上师岔开了话题,她们不能再往下问了,法字辈去巨灵界凝练天罡一事,到筑基这一级可是下了封口令的。
“叫,叫……”常桑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他真的很贱:“长剑叫「操伊咪」,短剑叫「日伊娜」。”
法字辈菜鸟忍不住噗嗤一口笑,因为鱼玄机的俗家名字叫马伊咪,鱼幼薇的俗家名字叫马伊娜。只有两个人没笑,一个是马诺,一个是美人痣。马诺跟鱼玄机,鱼幼薇是堂房亲戚,听了这话只有尴尬的份儿。美人痣却不知道什么缘故,眼圈莫名有些泛红,不过她一贯冷若冰山,三无表情,即便不笑也没人在意。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