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人扰他,他也清静不了。舒籛镧钔
没事的。她是宰相之女,一国之后,她不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的。对,她沉敛淡静,凡事大局为重,定不会做出些“失仪”的、兴师动众的事情来而且,在这全天下最安全的皇宫里,她也危险不到哪里去他这样想着,开导着,眸光看着纸上那写了一半的字,笔峰早已凝在了那儿忘了动,那墨液却没有停住,一晕一晕的在纸上渲染开来,那深黑犹如他心里不断扩张的担忧
一个男人,没有比他专心致志而又为难失措的时候更迷人的了。而这一刻里的迷人,他是为辛掬汐的。只是,两人都不知晓。
转念过来,不觉想到今午自己异常的欲动来。可以肯定,那时的欲/火与持久不是出于他本心的,然而他却做了他自己的身体变化,他最清楚,此事一定有蹊跷
细想来,他没到过哪儿,不会招惹到什么挑动情/欲的事物。他也没吃什么膳食以外的东西忽的,他想到了那碗茅根消暑饮她破天荒的亲自送来,亦破天荒的提议要他陪她去藏书阁漭
他眉一蹙,不,他不应该怀疑她。她心地善良,清婉优雅,不是有心计的人,不会做出这种龌龊下作的事,更不会做出伤害他身体的事,她是那样深深的爱着他的
而且,掬汐从不犯她,她没理由他蓦的一怔,“掬汐”?他唤她“掬汐”了?他怎么唤她“掬汐”了?!在心底里?
他眉蹙的更深了,极不喜欢自己这样。搁下笔,为免再在这儿“胡思乱思”,担忧来担忧去,他唤道:“来人,摆驾风华殿!妒”
“是。”
到了风华殿,他看着她笑脸迎人的温柔面容,几次想提茅根蔗饮的事,但还是忍住了。他,竟然没有勇气
裴青妤依偎进他怀里,羞涩的说:“臣妾还以为皇上累了,今夜不来了呢。”又绯红了脸,“臣妾全身上下都酸痛得很,今午皇上还真的舍得用狠力”娇羞不已。
不知怎的,她这话,却像是一把捶子一样凿了他的心一下,隐隐作痛,脑海里浮现了辛掬汐在书架后苍白冰凉的脸
他没有接话,只轻轻搂了她肩,平常坐着。
辛掬汐还没走到承恩殿前,便碰到了四处寻找她的宫人。寄月看到了她,喜从急中来,快步走到她身前,道:“小姐你去哪了?急死寄月了。”羞点就哭出来了。
“我只是去透了透气,没事,你快去叫其他人别找了,要是惊扰了太皇太后她们,可就不好了。”
“嗯。”寄月应,便挽着她回殿了。
日子如常滑过。没有波,也没有澜。
辛掬汐现在更是画地为牢,一步不出承恩殿。调整好了本分,也就安之如饴。
只是,绿雀公主的大婚之日到了。她不得不再次穿上那皇后的朝服,走她的过场。见她要避见的人
时隔十来日,司城子鸾再次见到了他的皇后,仍然是45度标准的垂脸,笔挺的腰身,端庄尊贵,威严与慈笑并济,十足的一国之后风范。只是,那脸上的气息稍差了些,轮廓也清瘦了些
他不该看她,哪怕一眼。他对自己说。
公主大婚,举国同庆。婚礼场面浩大,阵容鼎盛。当中,有欢喜的,有助兴的,有心痛的,也有别有心思的
殿室里的红烛烧得正旺,亦阳将军掀开新娘子的红色头盖,看着眼前娇美害羞的绿雀一时有些儿恍惚。他一直以为,他此生会揭开头盖的人是灵犀,然而世事真弄人。
绿雀觉出了自己夫君的平淡,一点新郎应有的兴奋期待也没有,心里满怀的喜悦一下子沉了,脸上不觉幽幽的黯然下来。平平喝过交杯酒,床前,两人静静的坐着。亦阳一点动作都没有,似乎就想这样坐到天明。
绿雀公主有些委屈了,见他那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难过的道:“你一定很累了吧?那你先睡,我到书房忙点事儿”便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