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只好坐起来,环绕四周。他的目光停留在床单上,手指拂过上面的每一处血迹。
“烟烟……”他极轻地唤道。
猪耳朵勉强睁开眼,毛毛说:“睡吧,我不是在叫你。”
他套上睡袍到处找人,最后站在浴室外面,咚咚叩门。离烟已经在里面半小时了,半小时的天人交战并没有什么结果,她捂着脸,指缝中透出红,呢喃:“不要敲了呀,不要找我不行吗?”
毛毛却很着急,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离烟拖拖拉拉拉开一条缝,垂着眼皮看地板,不吭声。
毛毛担心地问:“很疼?”
小胖妞顿时炸了:“不许问!不许说!我只是要体验一下419!”
毛毛靠在门边,点上一支烟,深深看她。
离烟的耳朵红彤彤的,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憋不出其他的词语。
毛毛捏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一记,怀中的姑娘簌簌颤抖,如昨夜在他怀中那样,他问:“还满意吗?”
离烟诚实点头,如果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不如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付于喜欢的人,留个纪念,证明她年轻时也疯狂过。
毛爷爷看起来完全不像身上有伤的人,他拎起那红彤彤的耳朵教训:“这世上很难有哪个男人能有爷的技术爷的体力爷的好叽叽,所以……不要跟别人做这件事,他们都没我好。”
前半句离烟面红耳赤,后半句离烟觉得好笑。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对于这种生物,她知道的太少了!
就如昨晚,那样软趴趴的东西,为什么瞬间就变得又应又大?
这里不安全,当天,毛毛带着离烟离开库斯科。
大巴上,离烟问:“你把公司的东西丢了,所以要跑路回家是吗?”
毛毛摇摇头:“东西没丢。”
有人要害他,他当然不会傻到回去任人宰割。东西肯定在自己人手里,所以他不欠白易人情。
他们一路奔波,在机场分别。
这一路,离烟感觉到她毛哥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地照顾她,疼她疼到了心坎里。她知道,他这是在补偿。但她并不觉得谁亏欠谁。
毛毛的飞机会先离开,离烟陪他在安检前排队,毛毛一次次从队伍的最前面走到最后面,让其他人先进去。终于,机场广播念出了他的名字,催促他立刻登机。
周围没有中国人,离烟用中文大方地说:“你别这样,我一点也没吃亏,你那么帅我还赚了呢!回家吧,你的爸爸妈妈在等你。”
毛毛定定看着她,非常不放心。
离烟笑着:“呼,我终于不是醋女了,班里的同学再也不会笑话我了!”
毛毛:“你过来。”
离烟凑过去。
他抱住她,低头,扒开她的衣领种了颗草莓。
这里是国外,大家好像都很习惯这种事,只有离烟一个从小混国外的中国女孩脸上快要冒烟,她从没有跟谁在公共场合如此亲密过。
“喏,拿去炫耀吧!”毛毛站在安检里面,对离烟挥挥手。
离烟捂着脖子,笑着与他道别。
“好好学习。”
“恩。”
离烟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她捂着脖子钻进洗手间,等里面的人都走光后小心翼翼翻开衣领。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嘴唇贴在那里狠狠一吮,离烟过电般颤了颤,看着镜中那圆圆一枚红印,心中百般惆怅。
原本关着的隔间门忽然慢慢拉开,有人迅速掏出手帕捂住了离烟的口鼻。
“呜呜!”离烟无力地防抗,越来越没力气,缓缓闭上眼昏了过去。
这一次,她的英雄不会来救她了。
飞机载着毛毛回到了玉城,接下来换乘汽车,毛毛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三千港靠海,空气湿润,这里的人们安逸满足,生活悠闲。毛毛戴着一顶黑帽从车上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他离开这里不是一年,而是一天。
但三千港也有了一些变化,从前这里只归海龙贸易管辖,但海龙贸易完了,他的兄弟死了,一年前的那场动荡让症府接管了这里。在离家不远的街上,毛毛看见了一座新盖的房子,大大的“警察”二字让他很不习惯。
他远远绕过派出所,走进自家的巷子。
三千港三千巷里有一个冒记,那是他的家。
“我回来了。”他站在门口,摘掉黑帽,露出自己的脸。
毛妈哇啦一下哭了,抱着门口的高瘦男人问他:“妈哟,这是谁?你是谁?你是不是我家毛毛?”
毛爸拎着菜刀出来一看,哐当菜刀砸脚上。
“你你……你……”毛爸“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毛妈回头大骂:“你个头啊你,还不快让儿子进门!”
毛毛这时露出了真正的笑容,不管他在道上怎么坏怎么邪,在父母面前,他永远是冒记小儿。
“爸妈,我回来了。”
十天后,美国,楼向德放弃了到手的项目,赎回了离烟。离烟被救出来时后脑一块碗大的伤口,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她的爸爸妈妈终于都来了,等在手术室外。
手术很成功,但她忘记了所有的事。
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爸爸妈妈,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导师和同学。她忘记了唐人街,忘记了南叔,忘记了裁缝李,那些关于某个男人的一切如风逝去,家人告诉她,她有一个挚爱的男友,叫做许文博。
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