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这个职业虽然是见钱眼开,但是也要有点职业操守,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伪,但是为了客户的满意,就算明知道丁修节家会给很多的陪嫁,也真心没有几个人敢为丁小楼说媒,就算有人敢说媒,也会隐晦的说清楚这个事情。
这事儿一说,当然不会有人家愿意,一来二去,这知道的人多了,便越来越没有人搭理丁小楼的婚事,连带着,连丁小桥丁小阁也受到了影响。
这样一来还真是解释了为什么米氏找了那么多的媒人也没有人愿意帮丁小楼说媒,更没有人愿意兜揽这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陡然的尖利了起来:“你说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米氏还是哭:“就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会有这样不是人的传言,可是这事情偏偏就是真的。你小芬婶子帮我悄悄的打听了许久了,真的是有这样的传言,也许没有传开,但是这事情真的是有的,特别是那些说媒的人,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丁小桥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她简直不知道这样的传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她甚至可以想象这件事情如果大肆的宣扬开来的话,就不要说丁小楼能不能嫁人了,只怕是她连活下去都不太可能了。
人言可畏。
当年阮玲玉是怎么死的?
那么有名的女人尚且如此,现在的丁小楼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时之间丁小桥的脑子里空白一片,她满脑子的能想到的只是丁小楼那温和的笑脸还有那宽厚的性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到底是什么人做得这件事?丁小桥简直没有办法去猜测操纵这种传闻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又报着什么样的目的。
浑浑噩噩的丁小桥一直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就连夜色渐渐的降临她都没有发觉,一直到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弯下了腰对着她说:“小桥,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天黑了有些凉,快点进屋睡觉吧。”
丁小桥这才陡然回过神来,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丁小楼,看着她笑靥如花,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竟然是僵硬的,想要努力的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是竟然一点都做不到,她咽了咽口水,只能干干的涩涩的低声说:“我就去,你,你先去吧。”
丁小楼打了一个呵欠,忽然伸手摸了摸丁小桥额头间紧紧皱着的眉头,努力的将它抚平,温和的笑着:“你才多大的年纪啊,怎么天天都皱着眉呢?这样可不好,我原来就听隔壁的婶子说,女孩子一定不能随时苦着脸,一定得笑,否则,日子也会变得苦的。所以啊,小桥,你一定得经常笑着,可不能这样。”
丁小桥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紧紧的捏住了一般,连一口气都透不出来,她没有办法想象,像是这样的丁小楼知道了关于她的那些事不关己的的传闻之后,她还能这么淡然吗?她还能这么温和吗?
忍不住紧紧的捏着拳头,直到她的指甲全部都深深的抠进了她的掌心之中,她才缓缓的、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姐,你别担心。”说着,她还为了让丁小楼放心,甚至露出了一个干涩却灿烂的笑容。
丁小楼的眼睛弯了起来,她又像是小时候那样,用手轻柔的揉了揉丁小桥的头发,这才直起了身子,招呼着自己的丫头朝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眼见着她转身走了,丁小桥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在丁小楼的身影马上要走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她叫了出来:“姐!”
转过了身子,丁小楼望着丁小桥微笑:“怎么了?”
丁小桥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她低着头站了起来,像是努力的在忍耐着什么,许久之后,她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如果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在外面却被人传了很多恶毒难听的话,她应该怎么做?”
丁小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她甚至怕自己抬起头来,那满眼的眼泪会忍不住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