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平时也是常见,所以县太爷并没有觉得多难得,他板起了面孔,说道:“这件事只要有本官在一定会水落石出的,你们就一个个的道来。”
丁修节和米老爹两个人都开始抢着说话起来,他们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还大,没有几句就把县太爷弄得头昏脑涨。在平时大堂里面审案子,至少还有惊堂木可以用一用,就算没有惊堂木也还有衙役喊一喊威武,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他完全要靠自己的嗓门跟几个或者好几个庄稼汉子喊,这怎么喊得过嘛!
可是,身后的那一位却一直都在看着他,就算他已经距离那一位那么老远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一位的眼神,就好像刀子一样钉在他的身上,真是的,这本来是顺顺利利的来看地的,怎么一下子出了这样一个篓子嘛!
想着,县太爷也就对这两拨闹事的人忽然就心烦了起来,想起来这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天。他带着这么一位爷出来为上头定下的事情看看合适的土地,又能跟这位爷好好的搭话一番,说不定还能对自己以后的升迁有很好的帮助呢,怎么就忽然发生了这事?
两帮泥腿子打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放在乡下可是太常见了,可是那位爷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事情,居然觉得稀奇。他稀奇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管一管,于是,他就成了那个苦命的跑腿的。
好不容易将事情弄了个明白,但是得到的确实两份截然不同的说辞,他师爷也不在,身边也没有个人出主意,头又被这一群人给吵得发昏,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谁是真话,谁是假话。
就在这个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他的身后居然有了一个人叫他,县太爷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小将,他骑在马上,站在路边对着自己说:“县老爷,公子问你事情问清楚了吗?”
县太爷头越发的昏了起来,不过只能说:“问清楚倒是问清楚了,不过这两个人说得话都不太一样……”
那马上的小将居然发出了一声爽利的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的意味,让县太爷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顺便又白了丁修节和米老爹一眼。那小将开口道:“公子让你先过来。”
县太爷又忙不迭的往路边跑去,在爬坡的时候,还是里正又扶了他一把,这才爬到了路上,不然,估计他这身官服是看不成了。
一路弯着腰小跑,这县太爷终于跑到了那马车的前面,丁小桥这个时候已经偷偷的抬起头来,她忍不住想,这当个官也不容易啊,穿着那么好的衣服和鞋子这么跑来跑去,估计得心疼死吧。
那县太爷在马车边一阵说话,不知道马车里面的人说了什么,那县太爷居然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连连作揖,好像在赔罪。
过一会儿,那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丁小桥还想伸着脖子看看,她身边的米氏一把就把她的头给按了下来,让她像是一只鸵鸟一样,把屁股撅得高高的,将脑袋都低到了泥土里。
这才刚刚化冻的泥土虽然并不稀,可是粘性却大,米氏这么一按,丁小桥的头顶额头上都糊上了些许泥巴,让她本来就狼狈不已的一身更加狼狈了起来。
低着头也不知道那一队人马到底在干什么,更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可是,这个姿势真是的好累啊,丁小桥觉得自己的大腿小腿胳膊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小将又喊道:“那两家人都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