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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她身体好,又年轻,伤复原得快,确定没事后医生便准许出院了。
这三天来陆仲谦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陪着她,秦嫣心里其实挺感动的,那天晚上和秦正涛那番话也不是要敷衍他,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考虑权衡,心里其实挺矛盾的,而且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陆仲谦谈这个话题,每次她刚起了个头便莫名其妙地被陆仲谦把话题带跑了,等她想起要说什么时,已经到了要睡觉时间。
秦嫣怀疑那天晚上陆仲谦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虽然他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她和秦正涛早已谈完,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门外。
秦嫣旁敲侧击过,陆仲谦却是一脸莫名,秦嫣心虚,也没敢明着问,只好不了了之。
出院时陆仲谦本想接秦嫣回他那边,连家里都收拾好了,没想到出院当天秦正涛和秦冉亲自来接。
秦正涛只是客气地说不用麻烦陆仲谦便拉着秦嫣的手上了秦冉的车。
秦嫣说不清在她被秦正涛拖着转身时陆仲谦是怎样的表情,似是黯然,又似是落寞,秦嫣很难描述得清,只是上车时不意转身,瞥见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看她,突然就心酸莫名了,鼻子也有些酸,然后几乎想也没想便下了车,和秦正涛秦冉道了声歉后,走向了陆仲谦。
她在他面前站定,仰头望他,拉过他的手:“走吧。”
陆仲谦垂眸望她,阳光从头顶洒下,落在她了仰着的笑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动人神采。
陆仲谦只觉得喉咙似是被什么梗着,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手掌抬起,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好。”他应着,声音有些哑,在她头顶上揉着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微微一施力便将她的头轻轻压靠在胸膛上。
秦正涛下车走了过来,看着这样的秦嫣,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声不吭地转身,对秦冉道:“算了,走吧。”
“秦老先生。”陆仲谦叫住了他,“方便回你们那边蹭一顿饭吗?”
秦正涛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随便你们。”
陆仲谦送秦嫣回了秦家,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因为陆家不待见秦嫣的事,秦正涛对陆仲谦多少有些不快,因此也很难摆出像前几次那样的脸色来,只是看着陆仲谦都亲自下厨了,秦嫣看着明显是放不下陆仲谦,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也不好光明正大地轰人,只能默默地陪着吃了顿饭。
秦冉知道秦正涛的心思,看陆仲谦似是也在找机会和秦正涛好好聊聊,吃过饭后便找了个借口把秦嫣带回楼上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陆仲谦微微抿唇,望向秦正涛:“秦老先生,我能和您谈谈吗?”
秦正涛放下茶碗:“正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陆仲谦觉得他应该礼貌地谦让一下,让秦正涛先说,但是彼此要谈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他谦让了,就落了先机,处于被动中了,因此他也就先把话挑明了,很诚心地向他道了个歉:“秦老先生,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秦嫣受了不少委屈,也让您和您的家人受委屈了,这些是我没预料到的,我向您道歉。”
秦正涛没想到陆仲谦先把错都揽了过去,这么真诚的语气让他想说一两句为难的话都没法子开口,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这都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受不受委屈的,我就心疼我孙女,我老秦家一米一粟养大的人儿,从来就没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你们陆家倒好,人都还没嫁过去,就这么欺负我孙女儿,以后真嫁过去了还了得?凭什么我们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孙女要送到你们陆家白受这委屈?”
“是我疏忽了。”陆仲谦坦然望着秦正涛,很诚恳,“我家人因为某些误会对秦嫣可能存在一些偏见,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这点我真的很抱歉,我保证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让我的家人认可秦嫣,不会让秦嫣再受任何委屈。”
秦正涛还是哼了声,态度却已明显有了软化的迹象。
陆仲谦继续说道:“秦爷爷,我是真的爱秦嫣,我希望您能放心把她嫁给我,我会代你们好好她。”
秦正涛又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他:“那丫头答应了?”
陆仲谦摇头:“我还没有和她说,我希望先得到你们的认可,希望能得到你们真心的祝福,而不是因为她的坚持而不得不妥协。”
“那丫头大了我也管不了,她要是答应你们就结婚呗。”秦正涛努着嘴,颇为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这婚事还是等你的家人认可再说吧,我可不想亲手把我孙女往火坑里推。”
陆仲谦好看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似是松了口气:“我会让他们打从心里认可秦嫣的,谢谢您。”
秦正涛只是扭头哼了声:“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再有下一次,你也别再踏进我们这秦家的大门了,我们家嫣丫头虽然不怎么样,但也还不是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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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正涛认真谈过,陆仲谦心底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陪秦正涛闲聊了一阵才回去。
秦嫣下楼送他。
“刚和我爷爷瞒着我聊什么了?有没有被我爷爷刁难?”
任由他牵着手出了门,秦嫣扭头望他,问道。
她也不是多迟钝的人,饭后被秦冉拉上楼,肯定是瞒着她聊些什么,其实在楼上她心里挺忐忑的,就怕两人谈不拢,但刚才看两人的神色,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你爷爷人很好。”陆仲谦应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们就随便聊聊,也没聊什么。”
秦嫣轻哼了声,也没逼问,只是有些感慨:“我也觉得他人很好,刀子嘴豆腐心。”
秦嫣点头应道,以前也没觉得多好,姐妹三人中就她被打得最狠,最不招他待见,也是最早扔到寄宿学校去,扔的时间最长,他对其他姐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唯独每次面对着她都是疾声厉色,不假辞色,很长一段时间其实她心里对秦正涛的偏心很不满的,但是最近才发现,他就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说话虽然不是很中听,却是确确实实为她着想。
“明天下午得去局里录份口供,明天中午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