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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为上的进境对于郑先来说算是一个惊喜,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惊喜。
若非有郝光和银鬼的这件事,郑先要想进入分形境界,不知道还要多久的时间,别看郑先已经炼化了天地桥,甚至连气海都已经被生机之力汇聚的河水冲击得在缓缓缩减,但即便这样,郑先也依旧不敢说自己能够稳稳当当的踏入分形境界。
可见人不能怕事,事情越多,走的道路越远,若是怕这怕那,瞻前顾后,就只能停在原地踏步。
而修行这种事情,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停在原地不动,用不了多久,想要再前进就费力了。顺风顺水好行船,约跑越快,但停下来后,想要重新走起来,就要大费周章了。
也如开车一样,一口气走得越远,越省油,一路走走停停甚至呆在原地怠速的话,就会消耗太多的燃料。
郑先念头在体内兜转,到了分形境界之后,这种兜转在郑先身躯之外看来,已经完全无迹可寻了,此时郑先哪怕是在这说不定什么地方有摄像头,正在监视着他的业务员六司负四层的房间内开始内视自己的神魂。
神魂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是物质之外的存在,即便是修仙者们也不敢说自己将神魂的探索完全完成了,甚至不敢说自己将神魂探查了一半。
神魂是人类最神秘的东西了。
进入分形境界之后郑先便开始能够接触到神魂,虽然在踏海的后期郑先也已经开始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神魂的一角,但这些都是被动的,忽有忽无,现在不同了,郑先可以仔细观察自己的神魂。
只有观察到自己的神魂,才能够真正的认识自己,因为神魂是一个人身上最隐秘的所在,但也是最直观的存在。
郑先内视观瞧,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紧张激动,这种感觉就像是要去观瞧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随后郑先念头之中出现了一个和郑先面目一模一样的男子,这男子双目紧闭,额头上不住的有汗滴滚下,看起来非常的紧张,非常辛苦,双拳紧紧的攥着,就像是一个正在做噩梦的人一样。
郑先念头生出一丝惊讶,这就是自己的神魂么?他为何这般紧张,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郑先虽然时时刻刻都在面临压力,但却并不觉得自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神魂是不会和郑先自己撒谎的。
郑先要靠近自己的神魂的时候,眼前忽的冒起腾腾的火焰,这些火焰乃是漆黑之色,燎天一般的向上蹿升,这火焰一下就就将郑先的神魂包裹住,不住的镌烧起来。
随后,在火焰之中钻出一个个的郑先或熟悉或陌生的头颅来,这些头颅嘶声吼叫,恨不得将郑先的神魂烧成灰烬。
郑先双目瞪的大大的,眼瞅着自己的神魂被黑色火焰镌烧得痛苦无比,紧张无比,郑先此时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本心,知道了自己的神魂的真正处境。
那些裹挟着漆黑的业火,围绕着他的神魂转来转去的头颅,都是曾经死在他手下的存在,有虚度郑先都认识,甚至有几个记忆还极为深刻,绝大部分都是那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面的存在,也有不少是郑先加入业务六司之后杀的修仙者们,修仙者们的神魂比其他的神魂要强大一点。
此时骤然见到这些头颅,郑先似乎重新经历了一次自己过去的遭遇一般,一个个的人,一件件的事,走马灯般的在郑先眼前闪过。其中最凶恶的不是那些修仙者,而是郑先老叔一家数口,被郑先纵火烧死的惨象,不断的在业火之中上演。
郑先知道了,自己的神魂为何那般紧张,为何犹如坠入噩梦之中,不将这些业火尽皆驱逐,神魂不能安心放松的话,郑先前进的步伐将越来越艰难。
要想解决这业火镌烧,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郑先改变本心,完全不在乎这些家伙。
其实这些业火无论怎么烧灼,对于活着的郑先来说都没有任何伤害,郑先的神魂之所以这般紧张痛苦,并非是因为业火,而是因为郑先自己的放不下,对于这些死在郑先手下的家伙,郑先心中总有些难以言述的不舒服的感觉,只要郑先内心放开了,那么这些业火就算再熊熊十倍百倍,对于郑先的修行也没有多少影响。
第二个,就是一次性解决这些业火。
前者,郑先无法改变自己,这是性格问题,有的人杀了人,完全不在意,有些人杀了人却无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郑先就算是后者。尤其是对于被他纵火烧死的老叔一家,郑先更是无法完全释怀。
第二个办法,郑先就更没有解决之道了。
其实两者都是要求心安,但怎么心安,这不是说一说想一想就能够做得到的。
人最大的敌人是心魔,这就是郑先的心魔了。
郑先念头转动,那熊熊业火,无数头颅便消失无踪,随后郑先再次看到了自己神魂。
依旧是那么紧张双眉紧蹙,一刻不得放松。
郑先的肉身抓起一颗冰糖含在口中,细心品味这冰糖的甜美,此时郑先的神魂紧皱的眉头终于略微舒展开来一点点,神情稍稍放松。
郑先继续观察这神魂,在脑门正中的位置,郑先理所当然的看到了那个阴毒门的人奴标记,正如蚌娘所言,这东西对于郑先来说,犹如一个挥之不散的噩梦。
郑先尝试触摸那一个大大的奴字,不过稍稍碰触,郑先便感到神魂刺痛,想要将其从神魂上剥下来,就更不用想了,至少他郑先绝对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