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中将顺从地继续喊道:“老温,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把人放了。”
温少将看了他一眼,却显得不为所动,继续对着程子介吼叫着:“程上校,你丧心病狂,劫持国防部重要领导人,罪大恶极,不要心存侥幸。不要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劝你识相一点,马上放开马将军,接受制裁,至少死得还不算太耻辱。一定要负隅顽抗的话,就算死了,也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说着手一挥,运输机附近的海军护卫人员马上包围了舷梯,各自举起武器瞄准了程子介。
但程子介却觉得温少将的喊话很不正常。他甚至根本不打算和自己就放人这事进行任何谈判,反而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无论是否妥协投降都要死。这完全是堵死了谈判的可能性,把马中将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马中将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生气地喊道:“老温,你这是什么意思?没看到别人的刀子顶着我啊?你坑我?”
这直接了当的质问一时让温少将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马中将转向其他人喊道:“我是这里最高军衔的军人,现在,所有军人听我的命令,放下武器,避免事态恶化。我再重复一次,去把那个女老外放出来,交给程上校带走。”接着声音转厉:“马上执行命令!”
在场的海军人员看了看温少将。他脸色阴沉,却没有答话。于是这些人陆陆续续地放下了武器,接着另一架运输机的舱门也缓缓打开,两位海军陆战队员推着克丽丝汀走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克丽丝汀的眼睛总算有了一丝生气。她离开运输机,莫名其妙地四顾一圈,马上看到了程子介。接着,她一下子明白这儿发生了什么,张着嘴巴,呆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程子介心中总算好受了一点。他向克丽丝汀投去一个微笑,然后沉声道:“把她的手铐打开,让她到我这边来。”
“快点,快点。”马中将显得比程子介还积极,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挟持而显得焦急:“照程上校说的办。”
一位陆战队员弯下腰,为克丽丝汀解开了手铐。双手一得到解放,她就马上高高举起一只手,向着程子介竖起两根手指,而另一只手则指着自己的心口。
程子介马上明白,她是在说,自己救了她两次。对于这件事,程子介当然非常开心,笑着向克丽丝汀示意快些来自己身边。
于是,克丽丝汀小跑起来,那一头醒目的金发沐浴着黯淡的灯光,像暗夜里一朵微弱的火苗,跳跃着,飞舞着,离程子介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程子介所在运输机的舷梯边。只要向上走几步,程子介就可以再次触摸到她了。
然而,一直脸色阴沉地盯着程子介的温少将,这时却突然再次开口了。他高声喝道:“等一下,先拦住她。”
不好。程子介马上反应过来,大喊道:“克丽丝!”
但两人毕竟语言不通,等程子介从脑海里搜索出克丽丝的语言里表示“快上来”的字句时,已经来不及了。实际上,他喊的那一声反而让克丽丝汀愕然停了一步,于是,温少将的那些部下再次举起武器,哗啦啦地挡在了克丽丝汀面前,把她严严实实地围住了。
克丽丝汀只能停下脚步,茫然地看向程子介。两人现在的距离不过数米,各自前进一步就可以碰到对方的手,但却被硬生生分开。程子介恨得牙根痒痒,而马中将已经抢先喊了起来:“老温,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想抗命吗?”
温少将上前一步,冷冷地回答道:“老马,对不住了。今天上午,是你正式任命我为连山舰队的司令,从那时候开始,这份任命就生效了。虽然你的军衔职务都比我高,但是除非有正式任命,连山舰队的指挥权由我负责。”
“好哇!”程子介还来不及惊慌,马中将就生气地喊道:“你今天是铁了心要坑死我啊。”
“各位。马中将被罪犯挟持,可以认为他下达的所有命令都是被迫的,并非他的本意,我们绝不能盲目遵守。对于犯罪分子,我们绝不能妥协,一定要打消他任何利用人质获利的念头,才能保证马中将的安全。”温少将继续说着,表情和声音都平静得带着一种坚硬的寒意,如同礁石一般,转向程子介冷笑道:“程上校,我谅你也不敢伤害将军。快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