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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标语和旗帜之下,就是戒备森严的武装人员和还在挥汗如雨地修整工事的劳工。走近一些,能听到他们都在整齐地喊着号子。武装人员的武器和程子介的部下一样,都是制式的老式自动步枪,劳工则携带着近战武器,或者各式各样的半自动枪械。他们衣着统一,一眼就能分辨出身份。而让程子介印象深刻的是,人群洋溢着自信和狂热的气氛,似乎对任何威胁都无所畏惧。
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无畏?是真的无畏?是因为对袁领袖的狂热而产生的无畏?抑或是无知者无畏——他们见过荒芜的丧尸群潮水般发起冲锋的情景吗?他们知道荒芜以抗打击型变异丧尸为肉盾,由速度型变异丧尸包抄侧翼的战术吗?他们会不会在战斗真正打响以后显露原形?
程子介出神地看着他们,随着那位小伙子走向入城的公路路口。这儿就是上次程子介接受少女们献上的鲜花的地方,然而现在路边只有各种土制的范围性杀伤武器,就是燃烧瓶和液化气罐这样的东西。正面的路口正中则已经被一堵两层楼高的土墙堵住,土墙墙头架着两挺程子介在双河双河武装部找到的一样型号的机枪和两门火箭筒。
这些武器恐怕只能给守卫们带来一些心理安慰,真的当丧尸集群发起冲锋时,只能是杯水车薪而已。但不管怎么样,天昌的人已经做到了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周密的准备,而且士气至少看起来非常高昂。
希望他们至少能坚持一段时间。程子介在路口外停住脚步,等小伙子前去向守卫说明情况之后,继续前进。绕过那堵高墙之后,程子介才看到墙后的公路边设置着两个炮兵阵地,安放着两门老旧的迫击炮。而公路中间还停着一辆装甲车,车身上还保留着武警的标志。
原来这儿也有装甲车。当然,这种武警配备的装甲车和严少将部下的不可同日而语。但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装甲部队,足以防御丧尸的攻击。只可惜,就这么一辆而已。
一位看起来就是这处路口的指挥官模样的中年人正在装甲车边,对自己的部下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显然这是他的指挥车。待小伙子前去通报之后,这家伙马上赶走那几名部下,一样满脸阿谀地来到程子介面前,陪着笑说了一大堆不痛不痒的废话之后,才意犹未尽地亲自带着程子介走到一辆皮卡车边,让小伙子开车送程子介进城。
程子介乘上皮卡车,离开了这处路口,穿过一群群搬运着各类物资的繁忙人群,不久就来到了县城中心的那片广场上。让程子介吃惊的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广场上仍然有许多犯人在示众,而且人数比他上次看到的时候多了好几倍。这些可怜的家伙也都一样挂着木牌子,牌子上写着“消极怠工”“散播不利言论”“胆小怕死”之类的罪名。
只是现在大敌当前,并没有多少人有这个闲工夫来批判和唾骂他们了。
这些人现在恐怕不会被丢进丧尸笼子里了吧?毕竟现在需要战斗力。程子介叹息着,没有忍心多看。
然而皮卡车从他们身边不远处经过时,程子介却认出其中竟有一人,是上次和袁领袖一起陪着自己喝茶吃饭的高层领导。他的头发被从中剃光了左边脑袋上的一半,成了一个左右泾渭分明的可笑的发型。而胸前的木牌上则写着:“临阵动摇”“不能完成任务”“生活腐化”“偷看战友老婆洗澡”等多达十余条罪名。有些罪名荒唐可笑,但也堂而皇之地写在木板上,比如“抢为天昌人民立下汗马功劳的义犬大队的狗的肉吃”这一条,非常拗口,程子介半天才看明白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一条就是裸的污蔑了。这家伙前几天还是高层领导,怎么可能去狗嘴里抢肉吃?还有“长相可恶,一看就不是好人”,这也能成为罪名,实在让程子介啼笑皆非。
虽然心生同情,但程子介现在也管不了他的死活。皮卡车穿过广场,转向县政府大楼的方向,片刻之间,程子介就发现,原来袁领袖是把自己真正的家底都留在这儿了:政府门前,从两侧五十米范围的公路两边,直到那段高高的台阶上,如今已经建立起了许多混凝土工事。一个个密不透风的水泥地堡星罗棋布,看起来能容纳三五人的地堡上只开着几个狭小的射击孔,能看到每座地堡都有一处射击孔中露出一段机枪的枪管。地堡后是一扇仅容一人弯腰钻进去的狭窄小铁门,而每座地堡的门口都在其他地堡的火力掩护之下,互为犄角。一看之下,倒颇有固若金汤的感觉。
地堡。程子介默默地看着,倒有些佩服他们想出来的点子。这种防御方式对丧尸来说,恐怕就非常难以下口了,或许将来值得推广?
除了地堡,这儿的公路上还停留着袁领袖真正的装甲部队:四辆装甲车,不是武警部队的配备,而是二三线军队的配备。还有两辆老式的,看起来至少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产物的坦克,看起来锈迹斑斑,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拉出来的,让人怀疑它们是否能真的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