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介心中难过,赶紧安慰他道:“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想到有人会答应随着我干,却跑回去给朱老五报信……你歇着!老邓,安排轻伤的弟兄们带重伤的回去治伤!小黄,你带伤员回去,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回去就有医生。”
邓团长马上召集起十来个轻伤的伤号,在镇子里找了辆卡车,将三四名重伤员搬上了车,然后汽车发动,准备从镇外绕回黄云山去。
送走伤员,程子介集中了几名助手,上了隔着街道,斜对着白尾乡政府大楼的一栋民房的三楼,从窗口观察着朱老五阵地的动静。但是怎么看都是防守严密,难以强攻。良久,邓团长才低声道:“老大,不能强攻。”
“对……老大,要不,我们封锁这儿,围着他们,困死他们!”张耀煌道:“我们回去把机枪搬来,围他们三天三夜,看他们怎么办!”
程子介仔细思索一下,看来这是唯一的法子了。虽然朱老五及时反应过来,使得张耀煌的佯攻没起到作用,让朱老五保存了大部分兵力,但是两处奴隶的骚乱也让他损失了四五十名部下。所以现在他的兵力死守政府大楼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冲出程子介的包围就不太可能了。
正想实施这个办法,这时赵鸿运轻声道:“老大,他们那儿还有差不多两百个奴隶……要不要试试阵前攻心?要是能让那些奴隶临阵倒戈,或者发生骚乱……我们随着攻进去就简单多了。”
众人再次看向政府大楼门前的阵地,的确,大楼门口的阵地边近两百奴隶们分成两群,在枪支的驱赶下摆成了战斗队形,以程子介的视力,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恐惧和痛苦。更可怜的是那些奴隶中还混着不少女奴隶,更是一个个泪流满面。他们平时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现在又要被当做炮灰。程子介看了一会,低声道:“可以试试。”说着大步走向楼下。
“老大,让谁去试?”几位助手们赶紧跟了上来,程子介笑道:“当然是我自己去。”
众助手面面相觑,又不知怎么劝阻。程子介笑道:“他们有狙击手,别的弟兄们去太危险。我身手好,绕着那儿转圈子,他们打不中我。”
众人见程子介心意已决,也知道他的本事,于是也不再多话。程子介回到阵地上,对邓团长和张耀煌道:“你们把弟兄们组织一下,占领各处有利的阵地,把他们包围起来。把新加入的弟兄们也组织一下,刚才打死了朱老五那些人,缴获的枪正好给他们拿着。如果攻心成功,朱老五的奴隶们临阵骚乱,就算不倒戈,有机会也可以试着进攻。这些老邓你和张二哥商量着拿主意就行。我出去了。”
“是!”邓团长和张耀煌开始紧张地指挥队伍,各自在政府大楼附近的建筑物中寻找阵地。程子介则独自出发,很快来到了政府大楼街对面,正对着门外阵地的一栋房子里,爬上二楼,来到一扇窗户处,看着街对岸的掩体边那些奴隶们,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大声喊了起来:“玉佛寺各位被逼着做苦力的兄弟姐妹们——我是茭洲程子介——”
响亮的喊声划破黎明前黑暗的夜幕,在空中回荡起来。那些奴隶们听到程子介的喊声,很明显地骚动了一阵,马上又被枪口制止了。程子介继续喊道:“朱老五三番五次用阴招对付我,这次我是来跟他做个了断。你们都是无辜的可怜人,我不愿意误伤你们,所以先来告诉你们一声,趁现在逃走还来得及。不然等会我正式进攻了,机枪和火箭筒可不长眼。要是肯跟我一起对付朱老五的,我给你们过正常人的日子——”
这时对面大楼的窗户中闪出两个狙击手,对着程子介所在的窗户开枪了。程子介一直注意着狙击手的动静,自然不会被轻易击中,枪弹将他刚刚所在的那扇窗户打得碎玻璃横飞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另一扇窗户,继续喊道:“我程子介从不拿人当苦力,在我那儿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饭一起吃,有衣服一起穿——”程子介再次躲过狙击手对自己的射击,转瞬间离开了二楼,来到了三楼,在窗户边继续喊道:“各位受苦的弟兄姐妹!你们也知道朱老五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才只敢拿阴招对付我——如今丧尸横行,大伙活下来都不容易。今儿你们要是不想给朱老五陪葬,就快些逃吧!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奴隶们再次骚动起来。朱老五的阵地上传来两声枪响,两个奴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显然是被督战的枪手们处决了。但是程子介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效果,即使奴隶们不敢反戈一击,也不敢临阵脱逃,至少能让他们和朱老五的主力互相猜忌。等会战端一开,恐怕朱老五就再也难以控制局面了。想到这儿,程子介决定再加把火,躲开狙击手的射击,正要继续喊话,突然对面一扇窗户出现了朱老五的身影,手里还抓着一个女人,用手枪顶着她的太阳穴。程子介定睛一看,正是陆小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