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必要放弃国公之位?”方雪松冷哼一声:“三姑娘种植之才,古今无双,农桑乃是国本,她有这项本事,将来功德无量,以我爹和荣亲王的眼光,自然知道她非凡俗之辈, 到那时,我要娶三姑娘,可不是水到渠成。”
“呵呵!”沈元熙冷笑一声:“雪松,你不是天真之人。国公爷和荣亲王看中三姑娘的才干,或许会答应玉成你们的好事,但你真的认为,他们甘心乐意让你娶一个村姑为正妻?”
“你……”
方雪松语塞, 他是聪明绝顶的人,从姐姐和爹娘口气中, 如何能不知她们的打算。只是……他唯有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其他的事,大可以后再说。
于是一拂袖子,冷冷道:“这不劳你操心,三姑娘嫁了我,自有我护她周全,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你说得比唱得好听。护她周全?就你们国公府那个后院,你能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你能凭自己心意始终如一,不纳妾不安排通房,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让她像鸟儿一样,自由进出国公府,种地赚钱养蘑菇,做她喜欢的事?”
沈元熙一番话,问得方雪松哑口无言:三件事, 他一件也做不到。
沈元熙拍拍方雪松肩膀:“雪松,不是我一己之私,为了和你争夺三姑娘,故意泼你冷水,而是现实情况就在这里摆着,凭你对三姑娘的爱意可昭日月,你也逃不过那些大家族的陈规陋习,你就算能给她国公夫人的名分,也给不了她幸福。三姑娘的世界,是这广阔自由的天地,而不是国公府那个富丽堂皇的鸟笼子,你明白吗?”
“呵呵!你说得好听。”
方雪松一把拍下沈元熙手掌,冷笑道:“这些我给不了她,难道你能给得了?元熙,你别忘了,你也是富家公子,令尊令堂还在。即便你家没有国公府这样讲究,最起码的规矩还是有的,你又凭什么给三姑娘这广阔自由的天地?”
“自然是凭我能当家做主。”
说起这个,沈元熙那可是相当有底气, 虽然他也每每疑惑, 父母为何如此纵容娇惯自己,但事实如此,他在家里,的确是说了算。
“你……别的你可以当家做主,这样大事,你也能凭自己心意决定?将来三姑娘若嫁了你,你爹娘看不上她,你就能寸步不离护她周全?”
沈元熙想了想,母亲确实是个严禁板正的性子,未必就能看得上苏挽秋,不过:“雪松,将你之前的话送还给你,这个也不劳你操心。我虽不能寸步不离守着三姑娘,但她那个性子,在我家也不会受气,婆媳间的矛盾,我自信可以化解开来。毕竟我娘只是寻常妇人,不像国公夫人,从小就是身份贵重的高门之女,半生富贵尊崇,容不得其他人丁点儿忤逆不敬。”
方雪松被噎得说不出话。沈元熙虽非贵族子弟,但他对所谓的名门望族,却是看得无比透彻,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重锤捶在方雪松心上,令他无话可说。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方雪松忽地垮下脸,一只手捂住心口,喃喃道:“照你这么说,我竟是和三姑娘半点缘分都没有了?难道……难道以我的为人,竟不能让她做出一些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