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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桑，你好！”负责看守的特务柳井的一声问好把吉野从异想天开中惊醒过来。他用白眼瞟了一眼柳井：心里说：“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打断了老子的美梦！”看着柳井那副摇尾乞怜似的奴才样吉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大嘴巴，你和他说什么话不出一小时就会成为全机关议论的话题，比他妈的广播还要快！”不过今晚吉野的心情不错，他脱下湿漉漉的风雨衣在柳井身边的长凳上坐下，接过柳井递过来的香烟，柳井又殷勤地为他点上。吉野上尉深深地吸了一口，让一股浓烈的香气在胸腔中回味许久，才从口中悠悠地吐出一个个淡蓝色的烟圈来。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个个烟圈缓缓向空中飘去，又一个个消散开，化作一片淡蓝色的烟雾，却并不说话。

柳井偷眼观察着吉野的脸色，在确认对方心情不错后才巴结地开口了：“吉野桑，天都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查岗呀？真是太辛苦了。”

柳井满以为对方至少会和自己客套两句，哪知吉野竟突然把一股子烟笔直的喷在了他的脸上：“你给我装哪门子的蒜呀？！”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柳井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吉野桑，这话……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吉野也不拿正眼瞧他，又悠然吐出一个烟圈道：“柳井，你应该去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广播室发展发展？我看你的嘴巴很快呢，不但快，还很有创造力。加布里埃尔医院里发生点什么事情眼睛一眨的工夫就传到梅花堂去了。非但传得快，还给老子来个添油加醋。说什么吉野天天晚上跑到医院来和支那女人鬼混，什么吉野耍流氓，吃松岛护士的豆腐被抽了一顿耳光！你倒是真能耐啊你？”说着，吉野侧过脸来，两道灼灼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柳井的脸上。

柳井的脸都绿了：“敢情吉野他都知道了？他半夜三更跑到医院不是来查什么岗的，敢情是来找自己算账的！”虽然也是个老资格的特务、到过外国大马路、见过红眉毛绿眼睛，但在自己上司的厉声质问之下柳井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他低着头，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里去。

吉野一把拎住了柳井的衣领，低声但恶狠狠地说道：“你给老子记住，要想继续混下去的话就给老子管住你那张臭嘴！要是再让老子听到你在外头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活扒了你的皮！”

柳井知道吉野的脾气，吉野说到必然是做得到的。他当然要在吉野的手下继续混的，连忙一迭声地道歉：“是、是，吉野桑，我错了、我改！保证不乱说话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怪，饶了我这一回吧。”

吉野把他往长凳上一推：“爷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再说，你我在一起当差也有好几年了，你待我也不错，否则我早就……”说着，他的手又举了起来，柳井吓得连忙缩起的脖子。哪知吉野的手仅仅轻轻地拍了拍柳井的肩膀：“只要你管住你那张嘴，我们还是好兄弟……”他和颜悦色地说道：“来，我想请教你个问题，是关于女人的……嘿嘿……我知道你在这方面是个行家里手……”

……

清晨，春雨继续悄无声息的洗刷着这个城市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