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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金毛鼠”李传晖在北四川路、武昌路的加布里埃尔医院附近已经转了好几圈。
个儿不高的他瘦削的外表下隐藏着发达的肌肉,细细的小眼睛精光四射。
为了不引起负责警戒的日本特务的怀疑,李传晖选择了离加布里埃尔医院不远的一家名叫辣妹子豆花村的川菜馆,他在川菜馆的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几个菜,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随便观望来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二楼临窗的位子恰好可以把加布里埃尔医院的东、北、南三边的情况尽收眼底。他用专业的眼光审视着梅机关的日本特务在加布里埃尔医院周围布下的警戒圈:有层次、有纵深,但没有立体感,所以——有漏洞。
加布里埃尔医院的西侧是北四川路,南边是武昌路,东墙外隔着一条小巷是辣妹子豆花村川菜馆的厨房,北面则隔着另一条小巷与一大片民居相邻。
日本人在北四川路和武昌路上都放了岗哨、在小巷里放了流动哨、在加布里埃尔医院的门口也加了双岗、在街面上还布置了便衣。但是,他们对加布里埃尔医院的二、三楼的窗口和屋顶却没有布防——至少李传晖从外面看来是这样的。而日本人对医院四周的制高点也没有控制。
如此的警戒线在李传晖这样的入室盗窃高手看来只能算是小意思,充其量也就防防小毛贼的水平。他观察了一会儿,吃光了点的口水鸡和担担面、选定了晚上进入加布里埃尔医院的线路和撤退的线路。
李传晖决定在这天凌晨一点的时候开始行动,这个时候正是警卫人员最疲倦的时候。
他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付完账走了。
吉野上尉在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军官食堂里吃完晚饭后就独自出来散步了。
他踩着北四川路上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北风吹过他的脸如同刀割,他却浑然不觉。
由于那个被捕的女地下党分子佘曼诗还处于深度昏迷之中,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晴气将军就把他调回了自己的身边。当然,这个案子还是由吉野负责,但他不用天天守在医院里。具体负责医院保安工作的三井宽会守在病房的门口,一有动静就及时通知他。
但吉野还是不放心。
他忘不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有着深深地双眼皮的支那美人的眼睛。
在这一整天里,佘曼诗那缠满绷带的头颅、紧闭的双眼无时无刻的在吉野的脑海中缭绕。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每次想起她,他都感觉心如刀割。
现在,这双会说话的眼睛的主人却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人事不省、生死未卜!
“怎么会这样呢?我当时为什么不去拦住她?或是索性枪击她的腿脚使她无法行走?打伤她的腿脚也许有点残忍,但总比让她冲出去被李士群那个狗娘养的撞成重伤好呀!”吉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向那个女人开枪的,更不要说开枪击伤她的腿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