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多少说多少,我们哥俩就当故事听了,这个圈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总不能不做做功课吧?”风哥脸上的笑容更淡了。
“那是、那是!他叫洪涛,就是京城人,家里并没什么背景,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扇呼起来了。上初中的时候他就有一辆切诺基和一台大哈雷摩托车,有事没事就围着二环路转一圈,结果和石油部一位退了的老副部长的孙子撞了车。他没事儿,人家孙子死了,折腾了半天,还是给判了两年,这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位非常神秘,他很少出面去做什么买卖,据说他的产业都是由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帮着打理,她叫韩雪,说她您二位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以前这里的那位燕子经理,就是她亲妹妹!”朱总还真是个包打听,洪涛早年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还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这里是他开的?”风哥脸上的笑容干脆一点儿都没了。
“说不清啊……要不说这位神秘呢!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查来查去,最终什么事儿都和他没关系。您看啊,早年间京城有个美容美发连锁店叫丽都,火的一塌糊涂,我媳妇当时每星期不给哪儿送千八百的就吃不香睡不着,丽都就是这个韩雪开的。还有啊,鹂园别墅区和这里是一个东家,是个外资公司,叫什么天文数字的。可据我听说,真正的管理者,也是这个女人。当年因为这个别墅区还闹出一大推乱事儿来,二位有兴趣听老朱多啰嗦几句没?”他越说还越来劲儿了,都说女人喜欢八卦,其实各行各业里,干得最顶尖的通常都是男人,很显然,这位朱总就是京城八卦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能人。
“说说、说说,我们家在鹂园还有套房子呢,真尼玛贵啊!不过这个钱不白花,我奶奶住在哪儿就不挪窝了,自己在房后面的小院里种了一小块菜地,说住在那儿才有老家的感觉,住别处整天闷死了。嘿,我说你们几个,小点声儿,没看我们这儿说事儿呢!”还没等风哥说话,那个鸿伟就来了兴致,拉着朱总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还冲着里屋餐桌上的一群人吼了一嗓子。
“鹂园刚开始盖的时候,是一个叫三宝生物保健品公司的牵的头,然后攒了一大堆各部门的公子太太们入股,当时我媳妇还跟着她的一个姐们入了呢,人多力量大嘛。赶上那会儿空余地块儿也多,结果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现在那个位置上开工了。刚开始挺顺利,工程刚完工,买房的人就都排上队了,那个价格啊……啧啧啧,放到现在都不便宜。股东们也都挺高兴,就等着分红数钱呢。但是,来事儿了!您二位还记得上任那位跟着吃瓜落儿的副市长吧?他有个女婿姓苗……”朱总喝了一口茶水,又开始白话上了,就好像戏园子里说评书的先生一样,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动作都是配套的。
“这里还有老苗的事儿?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鸿伟是个急性子,听着听着就开始插嘴,估计是嫌朱总讲得太慢。
“别插嘴,听老朱说!”风哥却越听越认真,伸手打断了鸿伟的问题。
“这位苗总当时在京城建筑圈子里的地位我就不多废话了,您二位比我知道得清楚。当时他就和鹂园里的两个小股东也不知道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准备摆大股东一道,能独吞就独吞,不能独吞也得让大股东把股份多让出来点。这个做法虽然不太仗义,但是上亿的利润,谁看见谁不急眼啊!于是他们就卡了鹂园的房屋销售许可,开始和大股东谈判。”一说到坎接上,朱总就习惯性的停顿一下,手刚要去拿茶杯,这才发现风哥和鸿伟的脸色,赶紧又接着说。
“当时大部分股东都被苗总他们说动了,联合起来要逼宫,结果大股东不声不响的把手里的股份转让给了这家天文数字公司,等工程一完事儿,一大堆外国人和港台商人就住进去了,什么证不证的人家也不要了,剩下的房子也不卖了,就这么和老苗耗上了!”这回不怪朱总说话啰嗦了,风哥出言打断了他。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是有人私下里算计过一个保健品厂,可不止老苗一个人吧?这件事儿好像都上了常委会,最终怎么着了?”
“嘿,这件事儿的结果真是想不到啊!我老朱走南闯北,从倒腾盘条、木材就开始混买卖圈儿,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楞的主儿!您猜怎么着?人家一步不让,直接把保健品厂给撤空了,年产值5、6个亿的大厂子啊,说撤就撤!不到半个月,连工人带技术人员带着厂长副厂长全TM跑没影了。要配方没配方、要技术没技术、要管理没管理,市里不是让监狱管理局接手吗?人家给你了,你接手吧,烂摊子一个,现在还放在那里呢,除了停几辆车之外,一瓶保健品也生产不出来了!几亿啊!五年前的几亿啊!风哥,您说是不是二愣子!”朱总就和亏了自己家钱一样,把大腿拍得啪啪响,痛心疾首。(。)xh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