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点了点头,旋又摇起头来,解道:“道果精进一分。便如炼气士修为精进一重,同为合道境界,却也有高低之分。有生皆要面皮,高低贵贱总需排个座次,谁愿弱人一筹?是以合道之辈欲要精进道果之愿,是谁都阻拦不住的。至于天行宗那三家的算计。不错,正如你所料,他们便是女娲推出的棋子了。灭了其他合道之辈留于此间的道统,便等若削减了他们一份道果精进的机缘,这罪过还需有人来背;只是做下这事,却未必就要遭人记恨。”顿了顿,他转又言道:“合道魔神开辟小千世界,却也非翻掌能为,乃须先炼就五方神碑,支撑四极中央,维持小千世界运转,使其不至开辟不久便告破灭。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那三家便合力得了一尊神碑。”
听到这里,罗天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脱口道:“老祖,事关紧要,你莫再卖关子,搞得我心神大乱!”
冥河老祖眉头一皱,不耐地道:“我哪有卖甚么关子?此事本就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讲得分明,总要一一细说缘由你才知晓其中利害。”
见得罗天摆出一副乖觉神情,他这才又道:“那三家得的神碑不全,只有一方,但动起来威能亦是可扭曲方圆百里虚空,将人镇压其中不得逃脱!”
“原来那三家便是欲以此法灭去天下元神高人,”罗天点了点头,旋又疑惑道:“但这与末法之劫又有何干系?”
“一旦神碑被人动了,天地元气再要消散,女娲便可将此事推于触动神碑之人的手里,使她自家脱了干系。”
罗天叫道:“这等掩耳盗铃之举又有谁会看不出来!她怎能推脱得开?”
冥河老祖苦笑道:“合道之辈俱都不死不灭,但凡有层遮掩在,彼此之间便不会撕破脸面争斗。且神碑之中另有洞天,即便是小千世界天地元气消散了,还可到碑中天地里修行。那五方神碑就是五个洞天,其它合道之辈的道统还能在内中传承,也不至彻底灭绝,女娲总归是不会将事做绝的。”
到这时,罗天已知渡过此劫的关键,苦恼道:“如此说来,我要么是抢在天行宗、慈航院、大空寺那三家前面达成返虚大圆满的境界,降临到那大千世界中去;要么便得将那三家的手中的神碑抢夺过来;再或是另将其余四方神碑寻来一块,这才能保住仙路前程?”
“不然。”冥河老祖面色也不好看,只道:“我如今只是一缕残损元神,虽有许多秘法可用,但毕竟不复从前威能,无法与人争斗。你说那三个法子乃是当下唯一渡劫之法,只是哪个都不大可能达成。”
罗天无奈一笑,自道:“诚然如是,我如今不过方将血神子炼成,离着达成元神境界还早,更遑论是返虚大圆满之境了,又怎能抢在那三家动之前跑去大千世界?想要抢夺那三家手里的神碑更不可能,单是天行宗便有三位元神高人,我只有一尊黄沙化身,去也是送死。便是联络旁家高人一并去夺,那三家有神碑在手,紧要关头也能先镇压一批送死鬼;至于去寻余下的四尊神碑之一,,女娲怕是早已将之定与了承袭合道之辈道统的人物,我这一身血神之法哪能得那照应?”
听得小青袍言语,冥河老祖奇道:“还忘了问你,究竟遇上甚么机缘成就了血神子?那黄沙化身又是甚么?”
这老鬼手段层出秘法无穷,罗天本也未想向他隐瞒甚么,这时便将黄沙化导放了出来,一边把自家打从如了希夷洞天之后的遭遇一一讲说一遍。
冥河老祖听后,顿时悔恨不已。乃因那元神化身是至宝凝就之物,他亦可将自身残损元神与之相合,恢复几分神通;可如今那化身已被罗天用来催生了血神子,他却再不能将之还原的来。
当前剩下的一尊黄沙化身却与冥河老祖老祖出身大有不同,他可使唤不了。
见此,罗天劝慰道:“老祖,当初你若未去打探消息,如今定难知晓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那三家的算计;如此一来,便是得了元神化身,到时遇上末法之劫,也不过多挨上千八百年而已。哪比如今,咱们还能为将来前程做些算计。”
“是了,好好计较一番。”事到如今悔也无用,冥河老祖亦想得通了,转而去考量脱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