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骑兵,听我号令,马上再次冲营!安抚司军令在此,谁敢阻拦,一律视为同罪!”
“遵命!”
卓家骑兵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此刻得令,顿时轰然响应。
“王大人!不可如此啊!林军使,你也莫要执迷不悟啊!”
是郑谷惊呼出声!
局势若在他眼前恶化下去,他当真不可推责了。
“第三都!准备放箭!”
是耿苞大声发令,无视郑谷,也无视王翰。
尽管他深知真打起来,第三都绝不是人家的菜。
但他却不知为何底气十足的紧。
他转头下意识地看了看林靖。
军使依然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说不清他是成竹在胸,还是妄自尊大。
但耿苞依然没有多余的选择,今夜一过,自己与陶副使等人怕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他看的出来,尤其是陶副使,想必先前已经被逼无奈,只能铁了心跟着军使一路走到黑,至少在今夜是必须如此。
陶副使是被军使刻意推到郑谷面前。
眼看第三都与卓家骑兵再次的冲突就在眼前。
郑谷咬牙切齿地大声呼喊起来:“都停住!”
他先是好说歹说才稳住王翰,而后走到营门前,向林靖喊道:“林军使,到底要如何,你才肯开营?”
林靖立于营中,答道:“先前末将已经说的很清楚,还请营主替第三都支持公道!末将也深知营主无权对卓家私兵进行处置,但我第三都被其攻袭,重伤数人,轻伤大半,营门被毁,诸如此类,损失不可不谓惨重,若无人给个说法,怎能就此揭过?”
郑谷吞了一口唾沫,恨声道:“那第三都到底损失了些什么,由我主营这边替你一并赔付好了!总之今日不可再闹出什么事端了!有什么事下来再提如何?”
林靖故作讶然道:“怎能让营主负责这些损失?明明是卓家……”
郑谷苦恼至极地道:“现在还纠缠这些没用的做甚,最紧要是平息了此事才是啊。”
林靖伸手摸到自己的下颌,思索道:“既如此,营主且等我清点一番再报于营主,但末将尚有个小小的要求,还请营主成全。”
郑谷叹息道:“但说无妨!”
林靖想了想,而后嘴角微微扬起一丝不令人察觉的笑意:“所有损失赔付需今夜现场交割……”
郑谷微微一怔,气愤道:“林军使还担心我赖账不成?”
林靖看他一眼,道:“末将绝无此意。”
话毕,却不肯更改初衷,摆明了不信任郑谷,担心他事后不认账。
郑谷眼中,只觉得林靖这厮当真是厚颜至极。
……
……
“军使……你这是……”
陶全安吞咽着唾沫,只觉得喉头干燥无比,看向林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阴险的恶棍:“莫不是早就设计好的罢?”
林靖看他一眼,不做多余的表示。
陶全安接着颤颤巍巍拿起一张军使刚刚写好字的白纸,念读起来:
他一边念,一边冷汗直流,竟是替营主郑谷都感到心疼。
郑营主这是要大出血了?
第三都战损清点――战兵重伤十五人,轻伤三十人,建制受损,急需增补兵员,少则二十,多则无需上限……
“莫非第三都全部人马都被打残了?”
战马死亡三十匹……
“营里拢共才七八匹战马,哪能死掉三十余骑?”
军械破损五十余柄,尤其是战弓、箭矢,耗费巨大,最少也得补充硬弓二十张,箭矢百捆……
“军使您这是刚从陆扬战场上下来?”
营门,寨墙,哨楼,垛口多次被人攻塌,需重新修建新的……
“爷,咱们那营寨不过是一片木栅栏,什么时候成了寨墙?还垛口,您当它是晋阳府的城墙?”
伤员救治,战后补贴,急需军费……
“这是要趁机讹银子了?这是啥名目?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