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朝水师的到来尚可喜感觉很意外,因为按照常理推断,大连一带是东亚季风带,冬天吹西北风,夏天吹东南风。明朝水师在南方,如果要北上进攻,也应该选在夏季,这样才可以顺风北来。
当然,如果说尚可喜对于宋友亮的袭击没有准备那是不公平的,在他刚刚在大连湾的时候,就曾经和麾下的将军们讨论过明军可能来袭的问题,大家的意见几乎没有两样,那就是在锚地排成战斗阵型应战,而不是到喇叭口港湾去和明军的大船交手。这样做的原因是尚可喜的水军经过上一次海战之后人员损失很大,新招募的水兵普遍训练不足,有四分之一的人员甚至都不满十八岁,五分之一的人过了五十岁,年轻力壮的都被6军征用去攻打锦州了。这些新兵在海面上难以保持正确的战斗队形,尚可喜认为面对宋友亮这样喜欢主动出击的对手,还是老成持重,以逸待劳比较好,换句话说,尚可喜是准备给宋友亮摆一个铁桶阵。于是尚可喜把已经完工的七十六艘大福船一字排开,从和尚岛一直绵延到老龙头。并在和尚岛和老龙头修建了炮台,架上了红夷大炮
一月十三日辰时二刻(7:35),明军水师乘着风自南向北而来,这个时候,尚可喜才现自己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他的队列离老龙头炮台比较远,无法提供有力的支援。无奈之下,尚可喜只能调派驻守在船厂的6军绕过半个海湾的距离前去支援
果然,明军先对老龙头炮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炮台的守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抵抗近千门大炮的猛攻,到了酉时,太阳落山之前,老龙头炮台就被摧毁了。这样一来,尚可喜的铁桶阵就被拔掉了一颗钉子。而且尚可喜舰队的前锋,也就失去了掩护,这和尚可喜的估计不太一致,他认为明军会先攻击他队形中没有掩护的尾部。不过他并没有太紧张,因为太阳已经落下,那个时代,海军在夜间是不进行攻击的,一切待明天早晨重新开始。这一夜的时间,他还能够调整一些部署。他也相信自己的铁桶阵全无缝隙。
天色渐暗,在明军水师旗舰定远号上,宋友亮正与甘辉和顾三麻子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摆在宋友亮等人面前的,是一个大连湾的沙盘,甘辉手指老龙头方向说道:“这里的炮台已经被摧毁了,鞑子的右翼失去了驰援,我们应该从这里出击。”
顾三麻子则摇头道:“我看鞑子的战船彼此靠近,应该以轻快的火船直攻中军,效法赤壁大战,来个火烧连环船。”
甘辉摇头道:“鞑子的战船是彼此靠近,但是并没有连环起来,也许能烧掉它几艘,但是恐怕难以伤经动骨。”
宋友亮也是愁眉不展,清军水军的铁桶阵正面的确火力强大,如果靠自己的新式战船猛打硬拼,也不是不可能获胜,但是代价太大。“你们二人再合计合计,我出去透透风~!”
宋友亮扔下甘辉和顾三麻子,独自走出船舱,来到船头,举起望远镜眺望远处的尚可喜舰队,希望能从中现一些破绽。
“嗯?”宋友亮忽然现了什么
原来尚可喜为了使铁桶阵可分可合,不至于出现赤壁大战那样的被火烧连环船的局面,每艘战船之间都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隙。因此战船抛的都是单边锚,以便随时可以拔锚起航。也就是说它们的船身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随着风向以锚位为原点或者飘向东方,或者飘向西方。现在是西北风,把清舰吹向东侧,因此,在尚可喜舰队的最西侧,就露出了一个船身长的空隙。这个空隙本来处在老龙头炮台的保护之下,并不起眼。现在,就是这条缝隙,成了尚可喜铁桶阵的软肋。
“办法有了!”宋友亮兴奋地回到船舱,“顾三,你率领你的弟兄们从这个缝隙穿过去~”宋友亮手指老龙头炮台附近,“甘辉,你率领大舰从正面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