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见。
而后,不等莫枕月和他道别,他在新年来临前,挂断了这通电话。
莫枕月听着电话那段“嘟嘟”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手渐渐脱力,手机从掌心中滑脱,重重摔在地上,她渐渐蜷缩起身体,头抵着膝盖,眼前水雾弥漫,继而倾盆雨落,再也无法遏制。
没人知道。
新年这天,她在花园里哭了多久。
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干。
……
郁曦和拎着酒瓶坐在莫枕月身边的时候,她还在哭,红着眼眶,侧过头去看郁曦和,哽咽着道,“哥哥,你不用管我,去陪年年和意阑姐吧。”
“哥哥陪你喝酒吧。”
“我喝不醉。”
莫枕月望着眼前的酒,恍然间回忆起傅时奚将其它三种酒混合在一起,给她喝,她才醉了一回,她哑着嗓音道:“你再去拿两种酒过来吧。”
郁曦和摸着她的脑袋。
“那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嗯。”
等郁曦和取酒回来的时候,他之前带过来的那瓶酒已经被莫枕月喝了一半。
她举着酒瓶,边喝,边掉泪。
见郁曦和取了其他种类的酒来,莫枕月就像机器一样,拿起往嘴里灌,可是这么多酒喝进去,她却一点醉意都没有,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就那样望着郁曦和,哑着嗓音,无助极了:“哥,我喝不醉……为什么啊,为什么醉都不让我醉啊……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啊……”
紧接着。
酒瓶被丢在旁边。
酒液倒了一地。
她人也跟着滑落在地上,捂住心脏,急促呼吸着,“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郁曦和心疼极了。
他蹲下身。
视线对上莫枕月哭到红肿的双眼,他像是终于打定主意,认真道:“月月,忘不掉的话,我们去做记忆干预。”
“记忆干预”
“是。”
郁曦和道:“那时候意阑离开,我的状态和你一样,那时候妈妈告诉我,如果我实在难受,就去心理医生那里做记忆干预,就能忘掉一切,开始崭新的生活。”
“那哥哥,当时你为什么不去呢”莫枕月泪意稍稍止住,只是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因为我想记得她,哪怕是痛苦,我也想记得,我是怕……”郁曦和声音在夜风中很低,最后几个字,仿若在呢喃,“没了这点记忆,我连熬,都熬不下去了。”
话音落下。
有什么在心里轰然倒塌,被摧毁得彻底。
她闭上双眸。
感觉着哭过后眼睛发热的酸胀感,以及随着每次心跳泛滥涌出的痛意。
她不想再记得了。
她不想再痛苦了。
都忘了吧。
忘了,她是不是就可以轻轻松松去过快乐的生活了?
片刻后。
她睁开眼眸,布满血丝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决然:“哥哥,你带我去做记忆干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