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燕止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长公主,我先告退了。”
温知虞脚步顿住。
长公主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宫道上的别扭少年:“你若想走,就走吧。”
燕止危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燕止危,站住!”
“灵舒”长公主惊讶。
走得太急,荣安王妃发髻都歪了。
她昨夜不慎染了风寒,晨起就头疼得厉害,一直在床上歇着,听说燕止危跟人打起来了,便匆匆赶过来……
却不料,正好撞见儿子在闹别扭。
荣安王妃扶了把发髻:“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公主道:“边走边说。”
问星宫。
荣安王妃已经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温知虞欠身:“此事,是阿虞之失。”
“这不是你的错。”荣安王妃将她扶起:“那燕杞,行事向来令人讨厌。
你问心无愧,不必自责。
我们都知晓,你是个乖孩子。”
温知虞垂眸。
她并非问心无愧。
昨日去青松山,她是赌了一把的。
她赌沈迢安坐不住,迟早会见她一面。
却不料,在山下遇到了个燕杞……
见女儿心事重重,又见燕止危一脸别扭的模样,长公主屏退了随侍:“阿虞,将止危带去上点药,我同王妃说会儿话。”
荣安王妃也道:“阿虞,辛苦你了。”
温知虞起身:“世子,请。”
月兰台。
温知虞让人烧了盆热水端来,又取了药和干净的白布来。
房门大敞,屋中只剩两人。
见燕止危始终不肯开口说话,神情别扭的模样,温知虞淡声:“我要为世子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清理伤口的过程,可能有些疼。”
燕止危将右手递上:“沈迢安都不怕疼,我怎么可能会怕”
怎么还跟人比起来了
温知虞眼皮抖了一下。
她弯腰,低头去帮燕止危解开被鲜血浸透的白布。
长且柔顺的冰凉发丝,顺着她薄肩滑落,从他的手腕拂扫而过,轻柔得好似那天傍晚的吻。
燕止危呼吸微滞。
温知虞专注地摘下白布,露出遍布掌心的狰狞伤口。
浸满鲜血的伤口上,皮肉往外翻着。
燕止危疼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却装出一副不疼的模样。
他问:“你不怕血么”
“还好。”
温知虞回了一句,转身去托盘里取了干净的帕子,浸了烧开又放温的水,给燕止危擦拭血污。
乍一碰到伤口,燕止危疼得浑身都僵了。
温知虞抬眸:“再忍一忍。”
语罢,将温热的帕子覆上燕止危掌心。
燕止危疼红了眼,扭头不看她,声音都哑了:“你对我时,和对沈迢安时完全不一样。”
温知虞眸光微动:“何处不一样”
燕止危哑声:“今日,他割破掌心发血誓时,你心疼了。”
心疼
温知虞张了张嘴:“我并未心疼沈伴读……”
燕止危:“我都瞧见了,你紧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