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我看着古小柔,目光带着不确定。
“当真,要不太妃随臣妾的寝宫看看?”古小柔答得极其认真,说真的我心动了,巴不得立刻跑去看过究竟,但我心中始终有顾虑。
虽然古小柔是古廷亲自寻来,古廷也曾调查过,说她身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毕竟不算知根知底,我对她的信任远不如罗蕴,毕竟罗蕴整个家族就在这里,她为一个男人背叛整个家族的可能性不大,但古小柔的身后就有着无数的可能。
如果古小柔,立心不良,将我活活关在地道之下,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我不敢冒这种险。
“本宫听到这消息也十分振奋,只奈何今天身体疲倦,怕走不了几步路就倦了,本宫明天再挑一个好时机过去,本宫自从进宫以来,只回了一次护龙府,探望了一次我娘,如果真有地道通出宫外,本宫估计轩儿会很开心,本宫明日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兴奋地说,脸上难掩欢喜,我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古小柔,她脸上没有什么异常。
晚上我将这事告诉了罗音,第二天早上,我也告诉了李轩,不曾想年纪那么小的轩儿,竟然对我说,一定要小心,以妨有诈。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以前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去想的轩儿,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强烈的防范意识。
“嗯,我会小心的,我昨日试探过古小柔,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如今大家都知道我进地道,所以她就是有坏心肠,也未必敢动手,但如果真的有一条地道通往宫外,那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其实在进宫不久,我就已经命人偷偷挖一条地道通到宫中。但这事必须干得比较隐蔽,从宫外到皇宫挖一条地道,并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事情,并且会不会中途被发现,也说不准,如今有一条现成的地道,我按捺不住自己的狂喜。
不过静下来之后,我不禁想,究竟是谁挖了这么一条地道?目的是什么?这地道已经存在多久了?
古小柔居住的是落华宫,自北朝建国以来,这里共换过二十个主人,这二十个主人,最显赫就是华妃,是皇上的宠妃,家族势力也很庞大,曾为当年的帝王育有一子,一时风头无二,只是这位皇子争位失败,最后被安了一个罪名,囚在幽宫,耐不住清寒与孤独,自杀而死,其母华妃也受到牵连,打入冷宫,最后郁郁而终,整个家族也被新帝打压得七零八落。
后来这个宫室也出了几个宠妃,但都不够华妃显赫,都是些小官员的女儿,身后都没有太显赫的势力支撑,应该也没有能力挖一条从宫外到宫内的地道。
我一一比较,发现除了这个华妃的三皇子争夺帝王,挖了这条地道的可能性比较大,其它人的可能性都很低。
北天帆一连病了三天,第四天大病还没有完全好就去上朝了,乍一听还真是一个勤勉的好的皇上,其实这家伙自登位之后,的确算得上勤政爱民,只是不知道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古小柔来问安的当儿,我趁机向她询问地道的情况,她说她按捺不住好奇,沿着地道走了一次,地道的尽头在北国一个山林。虽然还在京城之内,但却是出了皇宫。
“小柔,走完这地道要多长时间?”
“小柔走得慢,地道又黑,心里有紧张,来回用了四个时辰。”用了四个时辰,时间比较长,我如果我真想走一次,那真得选好时间,北天帆这家伙阴魂不散,经常神出鬼没,他是皇上,而我的寝宫又是他儿时起居的地方,所以一句缅怀母妃,就跑来了,万一他发现我不在碧水宫,就会起疑心。
无论我多心急想出去,都得耐着性子等。
罗蕴现在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深居简出,但偶尔也会在宫中走动,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只是失去孩儿之后,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对我更甚,反倒对皇上的依恋更浓,有时我都不得不佩服她,明知真相,依然可以对一个杀害自己孩儿的男人投怀送抱,浅笑情浓,换成我也未必能做得到。
昔日单纯快乐的罗蕴,再也寻不着了,但在这样的深宫,也容不得单纯快乐。罗蕴因为对我怨气甚浓,听说央求皇上允许她日后不用前来碧水宫向我问安。
北天帆自然乐意看到我们闹翻,他假意劝慰了一番,在罗蕴面前大说我的好话,他越是盛赞我,罗蕴就越是嫉妒怨恨。垂泪到天明,甚至不吃不喝,北天帆心疼,终于下旨,容妃失子,伤心欲绝,身体虚弱,从此免去向太妃、皇后问安之礼。
此圣旨一出,后宫议论纷纷。但因为我和皇后都没有任何回应,此事渐渐淡了。为了配合我的计划,舅舅对我娘颇有微词,罗家与李家虽然表面依然,但显然有了裂痕,随时有翻脸的可能。
几天之后,北天帆身体完全好了,忙碌于政事,不曾到碧水宫,只是前段时间形成了习惯,每天傍晚我都跑去菜地看看,然后在晚霞夕照下,拿着碧玉萧,吹上一曲。吹完躺在微微高起的小草坡上,望着绚烂的晚霞,想着一个人,他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