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姐,指不定这小子看上你了,故意找这个借口来接近你。”说话的女子声音响得肆无忌惮,这女人还真会想。
“死丫头,你说什么话呀,我的儿子都八岁了。”小梅拍打着说话女子,结果众女子哄堂大笑,这群女人简直就没拿睁眼瞧我一眼,反倒白眼不少,男人就不能学刺绣了吗?
“这小子虽然黑一点,但看准一点,那五官长得可真好看。”有女子啧啧称叹着。
“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居然大男人一个跟女人学绣花。”
“就是——”
结果可想而知,我落荒而逃,最后我请教了一位老奶奶,老奶奶仁慈,说我是好孩子,那句好孩子听得我乐开了花,她教我针法,我跟着她的做法去做。
“闺女,你怎么到现在才学?你这爹娘死怎么教的?可耽误孩子了,针线活不会,夫家会嫌弃的。”我差点喷血倒地,原来老奶奶老眼昏花没认出我是男子?我还以为我真是好孩子。
去老奶奶那学了两天,但学得有点提心吊胆,生怕那天她眼睛变明亮了,发现我是男子,不但甩我白眼,还那扫把赶我。
第三天我找到一个绣娘,直接给了她一两银子,要她教我,这回我不但没有被人甩白眼,还被人当大爷那般看待着,由这件事,我更加清楚要想过得好,袋子的银两一定要鼓鼓的。
一天没将锦囊送出去,我一天都觉得欠了冷凌风的,白天边学边织,织得不满意,我拆了,晚上继续挑灯夜战,一段时间下来,总共织了十五个,也拆了十五次,但十六次的时候,我竟能在上面绣了朵花儿,后来又绣了一个“冷”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亲手织的,所以越看越顺眼,竟有点不舍得给他了,只是拿出他当日那个墨绿色的锦囊,我才发现相差太远了,尤其是手工,简直就无法相比。
“听说你这段时间常常去绣坊。”这家伙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不知道。
“嗯,给冷大少送礼岂能儿戏,”我甜笑着说。
“你以前就没学过这些?”他看着我,似乎有点不相信,女人一定要学会这些吗?
“如果学过,还得却受人白眼到处去学吗?这给你的。”我替他倒好茶,然后送他锦囊,他死死叮住这锦囊,然后笑了,他笑得让我有点恼羞成怒,他嫌弃我织的锦囊?但这可是我的心血,并且我自认还过得去。
“嗯,的确是一个锦囊,不过就是丑了点。”虽然他说丑了一点,但我也没有多大的挫败感,毕竟这个家伙承认这是一个锦囊,这说明送礼这事,我总算是完成了。
“如果冷大少嫌丑,我再织过一个。”这段时间织出了一个锦囊,反而勾起了我这方面的兴趣,原来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干这种活打发时间。
“估计你就这水平,再织一百个还是一个样。”某人不动声色地将锦囊塞了进去,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收了我的礼物,那是不是代表他不生气了?但我不敢再重新提起这事。
忙完这事之后,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早上出去,晚上回来,不是去酒仿,就是玉轩,饭后回练一个时辰的剑,然后带他的寝室看书,看的时间长了,冷凌风会叫我弹琴,有时还会过来指导一下我,这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我总觉得别扭。
这段时间去到酒庄,我都很勤快地帮主老鬼他们酿酒,而不敢在偷偷酿新酒,每次跟着冷凌风,我的心就不踏实,生怕他以为我跟着他,是有什么企图,有一次他说要外出,我没好意思跟着去。
这样的日子让我过得忐忑不安,从他身边学东西,但却不将学到的东西报效冷家,反倒开了两间店与他抢生意,我这样做,似乎真的不厚道。
晚上我在床上苦思冥想,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住在他这里,却做着有损他冷家的事情,我如何睡得安心?
“小叶,我走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我问小叶,小叶许是觉得突然,微微愣了一下,那样大眼睛就这样看着我。
“小姐出到哪,小叶就跟到哪。”听到这话,心里别提有多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不离不弃地追随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敢当面告诉冷凌风,反倒等他出门那天才走,走前我将他之前奖励给我的三万两交回给帐房,然后在他的书桌上压着那三种新酒的方子,当是我感谢他教了那么多东西给我。
“丫头,你真的要走?”老爷子的声音除了遗憾,还带着微微的焦急,我亲自去向老爷子辞行,老爷子对我不薄,我不能不辞而别。
“嗯,我在这里都呆了一年多了,白吃白住白喝了那么久,总不能再赖下去,我没这个脸了。”
“要不等等我家那混小子回来再走,你们都在一起,他得给你一个名分,要不太对不起你了。”老爷子边说边派人去找冷凌风。
“我们没有在一起,冷少爷他只是为了让你放心,才故意亲近我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老爷子放心好了。”怕见着冷凌风,我带着小叶匆匆离去了,小叶离去时数度回头,估计也很不舍得。
出了门,我禁不住再次回望这座雄伟的府邸,心竟有点不舍,毕竟在我斩断双翅之时,在最艰难的时候,我是在这里遮风挡雨,但如今真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