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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田福堂手里拎着一包东西,一脸谦卑的欢喜:“南兄,这是到哪里去了?”
南云笑道:“田兄,小弟正要找你。”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交给随从。
南云几步上前,抓住田秀才的手,笑道:“来来,前面就是迎宾楼,咱们兄弟去喝一杯。”
转身对李管家道:“你们先回去吧,告诉老夫人,我在外面遇见一个朋友,要晚些回去。”
李管家点头,和随从并肩离去。
田福堂有些局促地问:“不太好吧?天晚了,老夫人及令正,恐怕会等待南兄。”
南云笑道:“无妨。小弟有件事,要和田兄商量,咱们一边喝酒一边细谈。”
田福堂有些受宠若惊:“南兄今时不比往日,一呼百诺,仆从如云。小生不才,一介贫儒,哪里有什么能够帮到南兄?”
南云笑道:“真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所以才要你帮衬。”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迎宾楼”。
这“迎宾楼”,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楼,以其精致的菜品闻名于京城。寻常百姓,达官贵人,三教九流,无一不是其座上客。
店小二连忙迎上来,满脸堆笑:“客官,里边请。想要吃点什么?”
南云不屑地一挥手:“时新的菜品,尽管上!”
店小二愉快地应答道:“您就情好吧。”
两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很快地,店小二送来了四碟小菜及一壶酒:“客官,您先用着,稍候马上就是本店拿手的招牌菜。”
南云看时,只见四样小菜,分别是卤水花生,酱黄瓜,猪耳朵,鸭脯。虽是寻常小菜,却是色香味俱。
南云招呼田福堂:“田兄,来,尝尝。”
田福堂有些拘束,拿起筷子,略微浅尝。
“南兄,有什么事,但凡用得着小弟,小弟必不敢辞。”田福堂道。
南云给田福堂斟上一杯酒。
好香的兰陵陈。
南云不觉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田福堂赞道:“果然好酒好诗!”
南云却闭口不谈何事,只一味添酒。
“家里如何?”南云问道。
田福堂面有羞色:“不瞒南兄,有些勉强。最近,孩子生病,我刚刚抓药回来。若不是前些日子,南兄厚赠,几乎过不下去了。”
南云叹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小弟了解。兄台教的那几个孩童,束脩可还满意?”
田福堂叹道:“不过仅可糊口而已。”
南云道:“小弟与田兄,曾经共患难,如今,正该相助一臂之力。小弟的一个铺子,缺一个账房先生,不知,田兄愿否屈就?”
田福堂大喜:“南兄好意周,感激不尽。”
南云笑道:“至于薪资方面,小弟一定不会薄待兄台。但可放心。”
田福堂有些激动,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小弟借花献佛,敬南兄一杯。”
南云接过酒,意味深长地微笑道:“兄台到了铺子里,要替我多留些心思。”
田福堂微微一怔。
南云的意思,是要在铺子里安插自己信任的人。
田福堂很及时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热菜上来,热气腾腾,肉香扑鼻。
田福堂不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南云举著微笑:“请。”
忽然听得耳畔传来一阵嚷嚷:“小二,那人比我来得晚,怎么先给他上菜?!看不起爷吗?”一阵乱拍桌子。
小二连忙赔笑:“几位爷,马上就来。”
南云微微一瞥。
北墙边一张桌子上,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在大呼小叫。
南云佯装没听到,继续和田秀才喝酒。
店小二很快给那桌客人上了菜,那几人才安静下来。
一群纨绔子弟!南云冷笑。
只听得几个人东拉西扯,渐渐谈到女人。
其中一人笑道:“说到女人,就不能不提到沈家四小姐。”
南云手里的筷子微微一动。
沈家四小姐?
二
只听得一人问道:“秦二,你说的,是沈万金的女儿吗?”
那个秦二摇头晃脑地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那是自然。除了她,谁还配称京城第一大美人。”
一人扑哧笑了出来:“京城第一大美人?你封的?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