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戴信正在与人通话。

“小怡，或许，当初我们都不该来这座城市。”

“不来这里又该去哪里？毕业几年了连一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到外省更加难以立足，在这里不行，去外面也是一样的。”

戴信道：“我后来换了物流的工作，不做销售，反而还顺遂了些。”

“我们也有三年没联系了吧？如今又是这番。”

“对啊，三年了，你结婚了吗？当初离开公司的时候，还开玩笑说要喝你的喜酒。”

“去年结婚的。”小怡停滞几秒后又道：“他死了，被僵尸咬死了。”

“很遗憾。”戴信道：“我们运道都太差了些。”

“不，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好运了。你还在听那首歌吗？”

“听到了？是，很久没听过了，用电脑播放的。”

“如果有空的话一起坐一坐吧。”小怡开口道。

“当然可以，如果我还能活到那天。”

对面紧张道：“怎么了？”

“知道吊绳吗？”

“你？想让我代死。”小怡吼道。

“那你愿意吗？我提醒你，干万不要在没有正面回应的我的情况下挂断电话，我们的两个都会死。”

“你疯了。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你猜我会拒绝吗？”戴信笑道。

一根黑中带红的长绳，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长绳子的尽头是一个圈形的活结。室内没有灯，电脑闪动惨白的光，一个男人拿着电话笑眯眯的和电话对面的前女友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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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

“崔长锁死了吗？”

许轩站在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窗前，他的背后是窝在黄金椅子里的天龙，公羊有浮则坐在更远一些的沙发上。

他现在哪里都不敢去，在回来的路上，如果不是许轩注意保护，他可能被车撞死，被二十多楼上的花盆砸死，或者被突然跳出来的狂犬病狗咬伤。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确实借出去了。

天龙道：“没有，逃走了。”

“你该去救他的。”

天龙语气淡然：“救不了的。不过还好，你没死。”

“差点就死了。”许轩看着楼下的灯火道：“而且，我动用了魔种。”

“看来城隍庙给的法诀还是有用的，至少你没有如以前一样思维混乱。”天龙评价道。

“你不怕我身体内的魔种失控？”

“哈哈哈哈，失控？现在外面的诡异多不胜数，就算再多你一个也无所谓了。”

“现在怎么办？”

天龙语气轻松道：“现在，6位局长还剩3位。”

“不是还有崔长锁吗？”

“他已经公然叛出调查局了。”

“是怪我没去救他？”

“不是主要原因，他为人高傲，终究不会愿意在我手下做事。”

许轩问道：“日后是敌是友？”

“听说他要成立新的觉醒者组织。”

“这才多久，你就知道他内部的事了？”

天龙笑道：“我是老了，不是聋了。他早就在内部培植羽翼，为剥离做准备。”

许轩忧心道：“现在怎么办，一下子就少了一半的局长。”

天龙道：“错了，还流失了很多调查员，他们有的认同天选会的的理念，加入了天选会，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跟着崔长锁更有前途，毕竟他确实很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甩掉2干万人的包袱，由调查局挡在前面。”

“如此说来，汌省调查局已经是众叛亲离、四面皆敌？”

“差不多。”天龙站起身，他仿佛又老了一岁，脸上的老年斑又增多了，头发也花白起来。

“其实你也可以效仿崔长锁的。调查局想要保护普通人，这已经是最大的弱点。可如果我们不保护好他们，诡异壮大后，我们依然难逃一死。”

“不过想来，如果你已经不再是调查局的人，诡异也不会有意针对你这样的强者。”

许轩笑道：“既然加入调查局，就没有后路可走，如果我今天退出了调查局，日后勇猛精进的信念也会崩塌，实力提升跟不上，迟早也是死。不要再试探了，天龙老头，说说你的计划。”

“调查局所有人撤到南面，那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更好，成立新的防控区，南区已经配备了最多最全的诡异检测仪，足以覆盖全域。”

许轩艰难道：“可，其他地方的人呢？”

天龙叹气道：“我们已经自身难保了，说难听点，就是将其余人暴露在诡异的眼皮之下，投食喂狼，可我们没有选择。如果有人能逃到南区来，我们也会接收。”

“总部大楼也弃用，我已经在南区找了一个新的驻扎之地。你和公羊都回去安排撤离的事。”

许轩却并未立即离开，而是问道：“你真的受伤了吗？”

“怎么？想坐我位置？”天龙打趣道。

许轩摇头道：“谁想坐你的位置，那是有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用担心，到南区以后，新的对抗才刚刚开始，你管辖区域离南区也不远，撤离的时候，可以引导普通人和有志的觉醒者进入南区。”

许轩走到门口，关上了厚重的金色大门。

血月下，站在玻璃窗下的天龙，他的头顶突兀探出一根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