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规则(1 / 2)

昨天夜里,白家大堂前。屋里四周都挂上了白幡和花圈,白蓉一身素色,坐在大堂中央。左右两侧则是一身黑衣的白家人。

自己身穿状元服,手捧红绣球,球的另一端系着个黑色的牌位,被春桃抱在怀里。

二人在堂前行了礼,又由月蝉衣和两个撒纸钱的童子引着,走进了后院的这间屋子。

屋里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穿红色喜袍的年轻女人。她的脸上蒙着红盖头,艳红的喜袍上绣着深色的梅花,涂着红色指甲的手交叠于胸前,惨白的皮肤毫无血色。

“告汝甲乙,尔既早逝,未有良俦。只寝泉宫,载离男女。未经聘纳,祸钟德门,奄同辞世。二姓和合好,以结冥婚。择卜良时,就今合棺。”

在月蝉衣唱完祭文后,自己就那么直勾勾的走了过去。

脑海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李泰缘看到自己钻进了棺材,躺到了那女人的身边。

两段记忆彼此交织,以至于李泰缘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虽然心里很乱,可他面上依旧挤出了个笑容,对春桃说道:“昨晚我被家里下了药,脑子本就稀里糊涂的。刚刚一觉醒来记不住事,突然听你说什么冥婚,一时间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解释听上去倒也合理,春桃和惠香年纪本就不大,心思极为单纯,懵懵懂懂的也就信了。

“好歹已经结为了夫妻,我能不能问一下,大小姐是怎么去世的”李泰缘望向了春桃。

“小姐是病死的。”春桃说道。

据其他家仆讲,大小姐白若烟从小身体就不好,天生见不得光,自出生起便养在北院房中足不出户。直到她昨晚因病去世,自己都没见过这个神秘的大小姐。

李泰缘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自己一过门就成了鳏夫。

想起月蝉衣昨晚的话,他托腮喃喃道:“白家联姻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子嗣来继承族长之位吗既然大小姐已故,看来这希望只能落在二小姐身上了……”

在古代,还有一种叫转房婚的习俗,说的是女性在丈夫死后,还可以改嫁给夫家其他男性。

听李泰缘这么一说,春桃犹豫着开了口,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二小姐今年才十三岁,还没到婚配的年龄。”

“我知道啊,我又不炼铜。对白慕雅更没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别这么看我。”

李泰缘扶额:“我只是好奇,白家眼下打算怎么安置我呢难不成我这后半辈子就一直住在白府守鳏了”

春桃低下头,表情有些羞赧:“对不起姑爷,我误会您的意思了。我跟惠香只是丫鬟,我是五年前才入府的,惠香来的更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三年。主人家的事情我们也不晓得,都是按吩咐办事的。”

“行吧。”

李泰缘不再追问,看春桃这憨傻的样子也不像知道内幕的。看来想打听消息,还得找其他仆从下手。

他现在脑子里的东西乱成了一团。如果只是像刚才那样看到些血呼啦几的奇怪场景倒也还好。李泰缘怕的,是再次发生昨晚的事情:发病时看到的画面、经历的事情极其贴近现实,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更头疼的是,随身携带的安定药物早就被苏有光夫妻扣下了,在没有药的情况下,自己的病随时都会发作。

万一这病来的不合时宜,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在,行动起来自己恐有性命之忧。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低调,争取再坚持一下。不出意外,陈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用过早餐,李泰缘在春桃的带领下围着白府走了一圈。

白府很大,加上李泰缘有意记路,这一参观,就花了他近三个小时。

虽然白府内陈设布置的十分奢华,但氛围却始终死气沉沉的。昨晚天太黑,李泰缘只是匆匆一瞥。如今瞧着,这里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残缺:不是眼瞎就是耳聋,甚至还有缺胳膊断腿的。

李泰缘见他们神情麻木,只感觉这些好像不是人,而是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除了必要的打声招呼,每个下人都低着头,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相比之下,春桃和惠香则要显得正常许多。

走到庭院,李泰缘见四下无人,于是问了春桃,自己入赘到白家后需要做些什么。

“月蝉衣说了,您现在什么都不用操心。从今往后,您便是白府的主人,只管放心住下便是。”春桃低眉顺眼道。

“知道了。”李泰缘嘴上说着明白,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

“对了春桃,在来这儿之前,我就听人说起过白府的古怪。到了这种地方,有没有什么要忌讳的事情”李泰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起了对方。

这白府的布局十分古怪,是坐南朝北的格局。

北院为主人正房,白蓉和白慕雅就住在那里;虽然已经入赘,但因为外男的缘故,李泰缘被安排在了西院的厢房。除了管家月蝉衣外,府内的所有家仆分别住在西院和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