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在乡中上初中的时候,陈枫的名声就极臭,当时的坝头乡可谓是鱼龙混杂,小混混比警察多,当年的坝头乡中就是小混混的培育基地,多数读完初中或者初中还没上完的小年轻或多或少地受到外面的影响就开始混日子。
抽烟、打架、混游戏厅、早恋—无所不包,陈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张晨对陈枫的印象一向就恶劣得很,一直到后来陈夕的那位不争气的老子要带着亲生女儿走时,看到陈枫对陈夕的维护,这才有所改观。
只不过陈夕刚刚一提的时候,张晨这才意识到自己未免也太过于小心眼了一些,这么多年虽然陈枫当初走的时候就说过不用找他,但是作为自己未来的大舅子。甚至有可能是陈夕往后为数不多的亲人,他的确做得不够。
只是陈夕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你哥?陈枫?他怎么了?”
陈夕紧了紧毛毯,这才从张晨腿上挪开站了起来。
“我舅妈说如果我俩要订婚的话,肯定要找到我家里人,你知道我妈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我爸他--”
“嗯,我知道了!”
打断了陈夕的话,张晨并没有让她说下去。
陈良胜当初因为重婚以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被判刑十五年。等他出来恐怕已经是迟暮之年没有六十也不止五十了。
陈夕的母亲就更不说了,那个女人回护陈夕的举动张晨很清楚,但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的行径跟陈良胜不分高下,作为晚辈张晨也不好评论,自从那一年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往后还会不会回来也是个未知数。
这样一想的话。的确只有陈枫还能一直站在陈夕身边送她进礼堂。
只是张晨突然就愣了一下。
“订婚?”
“夕夕。谁告诉你我们要订婚的?”
张晨显得很突兀,气氛陡然就变了。
只是等他回过神来看着陈夕时,女孩已经转身回卧室里了,显然陈夕对张晨的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
搞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
其实这怪不得张晨,订婚这件事情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谁提起来过,涉及到自己的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反倒是陈夕先告诉他的。
不用说,这件事情肯定又是他老妈弄出来的。
他和陈夕认识的时间相对于某些人八年抗战绝对是不长的。但是能说少嘛。
从乡中开始,一直到现在,少说也有五六年的时间,虽然说不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也是从少年到青年,这一路走过来有平淡,有欢乐也有不快和委屈。
即使是张晨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至少这里面的感情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曲折和变化的。
老张家的门庭以现在的标准来衡量,那绝对是很高的。至少在全国都找不出几户这样的人家来,但是跟其他的所谓“豪门”相比。老张家夫妇却没有那些世俗的观念。
毕竟是刚脱下田装,这脚丫子离开农田还没几年功夫。谈什么豪门观念。
两口子一早就认准了陈夕是自家儿媳妇,双方家长也不止见过一次面—
难怪!
想到这里张晨不禁有回想起来前一阵子他老妈刚刚去过一趟沪城市,说是去沪城玩的,如果没猜错,搞不好就是这一次在陈夕舅舅家提起了这事情。
订婚!
张晨顿时就有些头大。
洗漱完,下楼吃过早饭。
张晨真准备出门,院子里一辆有些熟悉的车就已经开了进来,那人也奇怪,正好把院门给堵着。
“大勇,那是谁的车,赶紧的让他挪个位置,停个破车还三五八叉的跟狗熊似的。”
旁边陈夕和李大勇都有些想笑。
张晨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不对劲。
“你小子说谁三五八叉呢!”
只见他二舅刘叔林甩了甩手上的外套一脸的嫌弃走进屋子里,身后跟着的竟然是谭根生。
“二舅,谭哥!你咋回来了?”
谭根生又回来了!
当然不是那种回来,是当年在部队里的身体又回来了,看来这一年在保安公司做的还不错,估计也没少受操练。
前一阵子老谭家的老头子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张晨可是听见了,作为保安公司的副总,谭根生公司不管,偏偏整天跟着一群保安瞎训练。
门口那辆车张晨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呢,原来竟然还是当初他开的那辆奥迪,虽然已经变得有些陈旧了,但是看来还能将就着用。
这车后来送给了谭根生,好像他去首都的时候留在家里不知道哪个朋友那里了,这车长时间不用肯定要坏死,留在老张家那是不可能的。
谭根生还不了解张晨么,家里豪车扎堆的,车库里不说别的,几百万的车就有十几辆,也不可能去开这辆破奥迪。
“怎么了?你妈打电话来让我带你和夕夕去家里见家长,你自己要订婚了你不知道?”
刘叔林哪里知道张晨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刘爱萍已经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次了,说多了张晨一直都以为是开玩笑,哪里知道这一次玩真的了。
“别愣着了,走吧,夕夕呢,去换身衣服马上走,你谭哥专门为了你订婚的事情回来的。”
张晨和谭根生抱了抱,老谭家跟老张家的关系的确不止是雇主与雇工那么简单。
有时候,异性相亲可一点也不比血缘关系来得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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