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的力气并不小,相反很大。
从十岁那年开始就在下意识地锻炼身体,虽然最终并没有在身高上超过张海林,但是力气却一点都不张海林来的小,反而更大。
1班教室里的男生并不多,加上张海林恐怕也只有四五个,而且还有两个一看就是那种没事凑热闹,有事推诿保身的软汉子,所以石鹏带着人从后门进来时正好堵上。
教室的门并不宽,能够容纳两三个人挤进来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石鹏的人多,反而一时间没能冲上来,就被张海林拿着凳子堵在了门口。
砰砰的声音和少年们从嘴里吐出来的“国骂”汇聚在一起,响彻整栋大楼,不用怀疑,甚至在空旷的校园里都能够依稀可闻。
“卧槽尼玛的!”
“儿子出来!”
“出来!”
“有种你进来!”
砰!砰!
张海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事实上他的确很能打,一个人抗住三两个体型只比他差半个头的少年不说,还能一脚踹出去,把那个叫做石鹏的少年踹出米许远。
“上啊麻痹的!”
“搞死他!”
热血的镜头并非只有在街头斗欧中才看得见,99年的一中校园,尽管安静得如同童话中的城堡,但是少年们身体中流淌的毕竟是十六七岁的血液,躁动、火爆、而又剧烈。
只是扎眼的功夫,张海林白色的确良衬衫上已经多了好几个清晰的土黄色鞋印,醒目,刺眼。
另外两个一班的少年,手中的板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木框,其中一个少年鼻血止不住地往外冒,殷红的血迹沾染在衣领和袖口上很惹眼。
事实上,张晨很清楚,除了留出一点鼻血以外,这样的意气之争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损伤。
但是他容忍不下这样的张扬和年少的轻狂。
张晨的心境已经很久没有停留在这个充满热血的年纪。而是冷静而又平和,但是当他扬起手中的板凳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走在山花烂漫的好年华里。
既然撕开了年轻的心,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滚!”
声音不大。但是张晨的一凳子砸下去,直接将两个为首的少年砸翻在地,不出意料之外的话手臂肯定脱臼了。
另外纠缠着的几个少年有些傻愣愣的不敢继续纠缠!
太猛了!
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他真敢下得去手啊!
草尼玛太狠了。
这时候的少年事实上比之后来时不时就敢拿刀子捅人的年轻人要淳朴得多,打架斗殴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这样拿着凳子往人身上用力砸下去的,却真的很少见。
张海林脖子上露出一条血痕,通红通红的有些刺眼,应该是被人趁乱抓了一道口子,有些渗人。
此时走廊上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国人看热闹的本性难移,里三层外三层似的状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都散了吧!别看了!”
“都回去!”
这一次张晨的声音倒是很足气,可能是他刚才的那一下子镇住了不少人,呼喝了几声走廊上的人才渐渐散去。
这件事的余波一直持续到晚上第一节自习结束仍然没有消散,晚自习坐班的老师并未察觉到教室里有些异常。但是张晨却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总喜欢搞些没完没了的事情。
不把他打疼了打服气了恐怕这事一时半会歇不下去。
“海林,要紧不?”
这家伙还是很硬气,摇了摇头。
“晨哥,我听隔壁班的人说,石鹏那个龟儿子今天晚上下自习要带人在校门口堵你们,要不你和海林现在就回去吧?”
兴许是张晨下午的那一下子还真打出了几分威慑力,坐在海林同桌的那个小子竟然一副很崇拜的样子看着他。
真是十万头草泥马天上飞,一万只乌龟王八地上过。
他顿时就凌乱了!
都是什么事儿,还能碰到这种狗血的情节。
当然他还没蠢到拿自己的安危去跟一群不知道轻重的中学生拼血性的地步,但是这事也还没严重到让他打电话去白湖湾集团或者派出所的程度。
他跟白湖湾集团的关系。整个一中的学生中,知道的恐怕就只有张海林和胡强、还有小胖子高林鹏。
曾经很多次想象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在学校到底是怎么生活,事实上张晨的身份地位远远比富二代官二代更高,但是真的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张晨才发现其实选择什么样生活,完全是因人而异。
在二楼楼道的角落里,有一个平时存放扫帚的小房间,张晨拨通电话后,等了不到几秒钟,对面便传来一个有些腻歪的声音。
“你找谁呀?”
张晨甚至没有见到话筒那头的人。彷佛就已经闻到一阵熏人的酒味扑鼻而来,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