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湖湾还没到早上8点半开门的时候,石卫兵就已经爱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个不停。
厨房里有个大蓄水池,池子里都是当天早上大姐夫让人从白湖湾捞上来送过来的新鲜活鱼,这生意不管有没有,这鱼还的照样换水养着。
不过今天显然是要让两人继续大大吃惊了,开门两人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完,就有客人来定单。
服务员上班的时间是八点半,一早上来订单的人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前面几天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整整一个早上就接到了超过三十个烤盆的单子,都是订在中午的。
早上吃烤鱼的人不多,只是让刘爱琴吃惊的是,还有十几个烤盆是订在晚餐点的,坝头乡也不是什么繁华的乡镇,一般晚上几乎就没有什么人在街上走动,订晚上的餐那真的是不多见。
“晚上就晚上吧,只是娟子她们下午下班就要回去,人手也不够啊。”
坝头乡可不是什么繁华地带,白湖湾应该算得上坝头乡最上档次的餐厅了,如果要找一家在晚上营业的饭馆的话恐怕还真有些难度,打一开始张文林也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招的服务员其实都是白鹤村本村的,要不就是建筑队那些老员工的关系。
服务员下午5点半之前肯定就会下班回家,否则天黑了赶不回去也不安全,这要是晚上的餐点,恐怕人手不够就很成问题了。
“你打个电话跟姐夫说说这个事,我看以后晚上的餐点也要安排,人手肯定是要的,服务员住宿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肯定是没有人手的,但是听姐夫讲一楼其他的房间他还有其他用处,这也不好办啊。”
石卫兵闷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事是有些麻烦,不过姐夫肯定是有办法的。
张文林一大早就去了村里开会,这年底马上就要结账收费,农村里没什么事情,一个是计生工作,这是头等大事,一个就是收提留费,来年的水费这些事情,这个工作在往年也是最不好做的。
往年白鹤村是乡里有名的穷村,种的粮食还不够自己吃的,哪里还有钱交税,几乎每年都是拖欠,陈年烂账村里不知道堆了多少,今年白鹤村搞蔬菜大棚,但是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头一批菜还没有出棚,原本地里的庄稼有倒是有收成,不过张文林也没打算在这个上面动脑筋,现在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继续烂帐,明年再说。
白湖湾是装了话机的,一看座机显示屏上的号码张文林就知道是白湖湾的。
“卫兵有事吗?”
“姐夫,我是爱琴!”
“是爱琴啊,大清早的都打电话到村里来了,是不是白湖湾出了什么事?”
虽说白湖湾这两天的生意不好,但是张文林还是很纳闷,生意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吧。
“姐夫,是这样的--”
听完刘爱琴的话,张文林沉默了一阵,这事是他考虑得不周到,不过幸好张晨事先有提醒他,装修的时候就在一楼给石卫兵夫妇留下来一个卧房,除此之外还安排了几个员工休息的房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这样吧,爱琴,回头我让根生把钥匙给你送过去,你把一楼那两个房间的东西收拾一下,让她们先住着,一楼除了那个有架子的大厅是打算用来开店,其他的几个房间你让她们自己分配一下找两间住下来,那几个女孩子两间房应该够了。”
这个事倒不是什么难事,张文林也早有准备,中午的时候他就让谭根生把钥匙送了过去,当天晚上白湖湾头一次营业到八点半,这也算是开了坝头乡的先河了,只是石卫兵夫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下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都刹不住车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几乎每天上午或者下午都有人来定晚上的单子,少则三五个烤盘,最多的时候甚至定了二三十个还不止,就连张文林也有些意外白湖湾的生意竟然出人意料之外地好,自从元旦开业过了不到四天后,几乎每天都是客满盈门。
白湖湾的烤鱼味道好是主要的,其次也是刚好选了一个好时候,97年的坝头虽然不是什么有钱的旮沓里,但是能十天半个月就消费得起一顿烤鱼的那也不在少数,毕竟是有好几万人口的乡镇,消费水平参差不齐,一顿烤鱼平常两个人一个烤盘的话也只用花三四十块钱的水平,自然算不得很高。
再加上由于是冬天,气温较低,烤鱼这种东西也算是火锅类的食物,这时候吃刚好,如果白湖湾的档次恰好又不太低的话,自然能够得到追捧,如果是在乡下生活过的人自然就清楚,其实越是乡镇以及县城这种城乡结合部的地方,作为城镇人越是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和优越感作祟。
虚荣和追求伪小资情调,或者说稍微上档次一点的生活似乎是人类在饱暖之后的天性,似乎这种做法能够带给他们极度的优越感和虚荣,以前进城的时候张晨似乎就经常听得到那种带着三分内秀有七分张扬的讨厌口吻:“你们乡下人怎么怎么样--”
当然,白湖湾赚他们的钱,也正好满足了他们随着经济慢慢好转而愈发膨胀的虚荣心。
就这样,白湖湾火了,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