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子,怎么样?最后一题特么太难了,你做出来没有?”
由于是在乡中考试,所以除了家在乡里的学生,下面各个村小学的学生午餐都是由学校联系乡里的饭店统一解决。
乡中和坝头中小的距离并不远。
王月秋和段春元带着两批学生汇合后就一起去了早先定下吃午饭的饭店。
刚一见面,张海林就寻着张晨问道。
张海林的成绩在白鹤小学绝对算是尖子生,但是放在全乡甚至是全县的考场来说的话,那就不足为奇了,就更不说这是在全市统一考试的考场上。
所以张晨完全能够理解张海林的心情。
尽管张晨的表现看在王月前和段春元的眼里并不算好,如果按照三好学生的标准来讲,张晨完全就是一个负面典型。
上课走神,成绩时好时坏,迟到,作业不完成,把女同学吓哭等等都不足以数清楚他的各种劣迹。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张晨的数学成绩即使是王月秋也很难挑出错来,所以当张海林问完,不仅仅是周边的几个学生朝张晨看了过来,就连王月秋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次数学试卷的难度王月秋颇有些担心。
刚才在乡中的时候,他已经听到好些学生在抱怨最后一题很难了,所以也想看看张晨的结果如何,如果连张晨都说做出来有难度,王月秋几乎就能够判断白鹤小学数学最高成绩大致在什么水平。
“还行吧,算是算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你算出来了?可惜我只做了第一问,第二问跟第三问根本就无从下手,太难了。”
听见张晨竟然将三个小题都算出了结果,王月秋心里也是定了不少,如果连张晨都做不出来,他也不会太看好其余的学生,毕竟尖子生并不是萝卜白菜,一个班级里有一两个就很不错了。
连带着张晨这个时而爆发半吊子的水平,白鹤小学毕业班能算得上尖子生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但是数学这门功课,却要算张晨最好。
几十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偶有人问张晨答案如何,他也并没有直接给出只是模糊地回答。
这倒并不是他不愿意说出答案,而是知道如果做得不对的学生知道自己的答案与别人相左恐怕会产生负面情绪,所以尽量不会直接说出答案,张晨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题目几乎都能够对。
只是在私下问了一下张海林最后一题的第一个小问,这小子果然有一手,张晨仅仅是听了他的答案就知道做对了,这样一来,按照张海林的基础和平时的表现,扣除附加题,张海林135是基本上跑不了了。
135分!
对于这一张试卷而言,也肯定是一个不算低的分数,毕竟最后一题的12分,几乎大部分人要丢掉,而且也并非所有人的基础都扎实到前面全都正确的地步。
下午两点半考试,所以在吃过午饭后,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供学生们休息。
大部分学生在吃完饭后都在乡中或者乡中小的校园里各个角落里看语文复习材料,但是张晨除了两支小豆芽以外,几乎没带什么东西,所以复习的这些学生里自然看不到他的影子。
在乡中外的一间小游戏厅里,张晨正玩得不亦乐乎。
96年正是街机极度火爆的时间点,尽管张晨上辈子不曾在这个时间玩过街机,但是在进入二十世纪后的前几年里却是疯狂弥补过。
这间游戏厅是坝头乡唯一的一间游戏室,一直到二十年后张晨都记得自己还进来玩过。
只不过此时还显得很简陋,从外间加以掩饰的服装店拐进一个小院门进去后,哄闹的按键敲击和拍打声、老虎机滚动的声音便迎面而来。
这是一间十个平方左右的小瓦房,一侧摆放着四台水果老虎机,这些都是用游戏币玩得玩意儿,另一侧则稀稀落落地放着三台已经陈旧得浑身铁锈的街机,靠近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台可以玩一块钱硬币的老虎机。
进门靠左的位置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柜台,一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那里织毛衣,手腕上挂着一个红绳,悬着柜台抽屉的铜钥匙。
张晨自然记得这就是那位老板娘,那根钥匙一度是自己做梦都想弄到手的东西,因为这根钥匙可以打开每台机器储存游戏币的机锁,连老虎机都不例外。
张海林的神情有些紧张,跟着张晨左拐右拐地钻进这间游戏厅,他显得很激动,第一次来这种只曾听说过的地方,张海林有些按捺不住心里那种既忐忑害怕又兴奋热情的冲动,脸色竟然涨得有些发红。
“晨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游戏厅?”
“听说的!”
此时在里面的都是些小青年,少年人也有几个,多半是乡中和中小的学生,老板娘见两个少年进来,也不以为怪,只是张晨和张海林的身量都不低,她有些吃不住到底是乡中还是中小的学生。
“老板,我换十块钱的铜板!”
老板娘有些吃惊,可不是经常有中学生拿得出一百块来玩游戏的,不过她可不管别的,只管挣钱,游戏厅本来就是一本万利,挣得都是学生钱。
这时候铜板还是很便宜的,不像后来一块钱只够买两个,张晨十块钱买了足足60个铜板,抓了一把给张海林,就自顾自地往老虎机那里走了过去。
张晨自认为不是三好学生,这老虎机自然也是每次必玩的项目,其实这玩意儿玩多了肯定也有些规律的,玩老虎机他绝对是久经考验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