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诸人,彻底低头了。
而这一切风波过去后,姽婳一行人抵达南郡也已有三月有余了。时节,也已到了春日。
太守府中,姽婳正在习剑,而沈兰台则在一旁的凉亭内处理郡内事务。虽然桌上堆着满满当当的文书,但是沈兰台还是没忘了辟出一块空地,一顶小小的瓦罐正在咕嘟咕嘟炖着,里面是滋补的药膳。
这是沈兰台定的的“规矩”,每日总要让姽婳喝上一碗。姽婳这具身体受过太多磋磨,即使如今习武强健了一些,沈兰台还终究是不放心的。
半个时辰后,姽婳收了剑,一旁的琼枝忙上前给自家女郎擦汗。沈兰台也合上了文书,笑道,“婳婳,喝汤了。”
姽婳将剑交给琼枝,踱步到凉亭中,在沈兰台的陪伴下开始今日的进补。
待姽婳喝完汤,沈兰台将一卷文书递到了姽婳手中,轻声道,“婳婳,你等的机会来了。”
姽婳若想入行伍,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头,虽说沈家的人脉可以为她安排个军中职衔,只是到底不如自己立功后请封分赏来得服众。
姽婳打开那卷文书,是苗族首领塞桑发来的求助信。
塞桑一脉虽不曾与官府起过冲突,但是双方关系还是冷淡得很,且塞桑所率的部族乃是南境第一大族,他愿意放下隔阂,向沈兰台这位新上任的太守求助,可见是出大事了。
果然,文书中写道,塞桑和军师钟离先生二人发现部族中有人同前朝余脉暗通款曲,暗中勾结了部落中不少人,而且同其他部族也有所接触,目前他们得知的,这群人手中大概有近万精兵,而且加上拉拢的这些游勇散兵,总数可达三万。
塞桑虽不喜汉人,但是他到底明白,如果谋反,将彻底让部族走上死路,且如今的皇帝可比前朝那位昏庸无能的好多了,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过回之前猪狗不如的日子么?
塞桑和军师商量过后,寄出了求助信,信的最后写道,他们察觉到这群人近期异动频繁,怕是自己这位首领做不了多久了,请南郡尽早做好准备。
“我让人打听过,塞桑的部族已经两三日未曾有人进出了,他们之前虽也不愿同人交往,但也不曾这般。”沈兰台早已调查清楚,他认为,这封信上说的,十有是真的了。
而且,信上的钟离先生二字引起了他的关注。
“钟离先生乃是旷世大才,他十六岁入仕,不到二十便已位至廷尉,掌管天下司法刑狱,却因看不过前朝戾帝所作所为,挂印而去,做了个游侠。当今陛下登基之初,曾三顾茅庐,请其入朝,钟离先生本都到了盛京,不知为何,突然大怒离去,从此不知影踪。若此信中所提的钟离先生正为此人,那么婳婳,南郡怕是真出大麻烦了。”
姽婳放下文书,略沉吟了片刻,而后道,“现在看来,入南郡之时的那些截杀,怕就是有这群逆贼的手笔。这件事不能拖,兰台,点齐人马,最晚后日,我便带人去救人。塞桑统管部族多年,威信极深,那群人一时半会儿必不能完全将部族掌控,若拖久了,他们便真成大麻烦了。”
而姽婳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居然还救出了一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