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陈跃进刚要辩解，就听白薇冷冷地声音从炕上传来——

“苦肉计？陈跃进，你想干嘛？”

白薇一声冷哼，说着攥了攥拳头，又道：“虽说我们都受了伤，可你小子要是安了什么歪心眼儿，我们残胳膊残腿儿的对付你还绰绰有余……”

“没没没，我怎么敢呀！”

陈跃进吓得赶紧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扶着轮椅一撑身子，重新又在地上跪好，一本正经地道：“几位师傅，我陈跃进前半生又馋又懒，一不种地二不上班，天天靠着几只猴子出去卖艺乞讨，现在回想起来，是在是愧对此生！家里的猴子我都放了，以后这种歪门邪道的勾当我再也不干了，可我要是再这么庸庸碌碌的混吃等死下去，啥时候才能把自己的罪孽洗清啊！我，我想跟着你们学道！多做好事多积阴德！求求各位，收我当徒弟吧！”

陈跃进话没说完，白薇我们就都已经猜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一时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应对之策。

到头来还是白薇最有经验，清了清嗓子，坐在炕上朝陈跃进笑道：“陈跃进啊，道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修的，先不说你能不能付下苦去，就算能，还得讲究个天分和缘分不是？”

“付苦我没问题，我以前出去耍猴卖艺，哪天不是风餐露宿，被人哄来赶去的？我可以！”

陈跃进瞪着眼睛，朝我们激动吼道：“至于天分，那也不是问题，有句话说得好，天分不够勤奋来凑，只要各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努力！缘分就更别提了，昨夜能在村口遇到各位高人，还得各位相助化解了身上的冤孽，这还不算莫大的缘分吗？几位，我是不会死心的，就请你们谁可怜可怜我，收下我这个满身罪孽的徒弟吧！今天你们不收我，我，我，我磕死在你们面前！”

陈跃进越说情绪越激动，‘啪啪’又开始给我们磕头，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而是早就想好了我们拒绝时的各种招架对策，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这一下，白薇也有点儿烦难了，眼见陈跃进一个头比一个头磕得重，前夜才刚好不容易把他救了，如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真磕死在我们面前吧？

“你先别磕了，这事儿有商量……”

白薇吓得赶紧摆手示意陈跃进起来，陈跃进也不傻，一见‘有门儿’，立刻停了下来，抬手一抹额头上的血迹，朝我们嘿嘿笑道：“太好了，那哪位师傅愿意收我为徒？”

白薇多聪明个人，一听这话直接甩锅，眼珠一转，朝着陈跃进嘿嘿笑道：“我倒是想收你，可是不瞒你说，我在门派里辈分太高，我旁边的小六子是我师侄，再旁边的小霏是她徒弟，明面上喊我一声‘姐’，实际上我可是她师公辈儿的，我收你不太合适，要不你问问他们？”

一见白薇开始甩锅，小苏自然不甘示弱，赶紧在一边插话说：“你也别看我，你想入道，可我压根不是道门中人，我是吃公家饭的公wu员，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一听这话，陈跃进扭头朝我看了过来，双眼含泪满脸地祈求。

我挠了挠头，也为难了，有心收他吧，心说我师父御史白龙那么大的能耐，也不过才收了我一个徒弟，而我压根没学到源宗多少本事呢，连小霏这徒弟都是白薇硬塞给我的，如今再收，回头到了南京非得被白龙骂死不可；可有心不收吧，陈跃进又一片诚心，可怜巴巴的，看得我还真有些不忍拒绝了……

而我正陷入苦恼时，忽然余光一扫，就见小霏这傻子在一旁嘿嘿傻笑着正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朝陈跃进连抛媚眼，嘴里不停地嘀咕道：“嘿嘿，找我！找我！找我呀！”

陈跃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霏一眼，别过头来又看向我，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