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不行，快停手！”

突然间，白薇的惊呼声自狂风之中传来——

“快停手啊！你还没有完全掌握灵兵之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极限？极限都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人，到与不到又有什么意义？

我怎能停手？

渐渐的，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只觉得头脑渐渐发晕发胀，一阵强似一阵，那感觉就如灵魂都快被挤出了肉身一般……

冥冥之中，一个声音从我脑海之中悠悠传来——

“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那是个温柔的女声，随着女声的响起，我眼前视线又渐渐清晰，竟发觉自己如同是置身在一片烟雾缭绕地竹林之中。

竹林间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唯能见溪流畔上竟还生着一棵粗壮的大枣树，枣树上长满了掌心大的枣子，有的青，有的红，一阵阵芳香扑鼻……

竹林之间，溪水之畔，枣树之下，地上落着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子正侧坐石上，一袭雪白长裙随风轻轻摇摆，正一只手轻轻撑着石头，盯着我微微发笑，目光温柔如同一汪春水……

“你是……”我轻声发问。

“马六甲，你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你已是青眼狐家大家主，肩负着护我狐族生死存亡使命，你真愿为个女子，耗尽气力而死在这儿？”

“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我还能肩负个屁啊！”我嘿嘿一笑。

女人微微一笑，只我一眨眼的功夫，却已消失不见，坐在石头上的，变成了个盘腿而坐双手拄膝的白发老人，我仔细一看，竟是我的爷爷……

马三山……

爷爷铁青着脸，怒瞪着我吼道：“六儿啊！你要是死了，阁皂山咋办？以后谁为咱降魔龙族挑起大旗？谁又来救我？”

“爷爷，阁皂山关我屁事？降魔龙族又关我屁事？我是源宗的马六甲，不是阁皂的接班人！从小到大，那些自诩降魔龙族的族人们高高在上，有他妈一个人来管过我没？都他妈关我屁事！”

“那老子我也关你屁事？”

“不不不，那当然不是！只是……爷爷，您孙子如今已不是个孩子，已成了个独当一面的驱魔人，无论出身何处，无论如今算是何门何派，终不能对邪祟妥协，终不能临阵而退缩……今日若是孙子真死在这儿，还求爷爷勿怪，咱爷孙俩此生缘浅，等有下辈子，我还给你当孙子！”

“哼！老子才不要你这么没用的孙子！”爷爷瞪着眼怒喝道。

“行行行，那下辈子换您给我当孙子……”

“臭小子！你找打！”

爷爷气得差点从石头上蹦起来，然而转瞬之间却又开始放声大笑，狂笑声中，脸上五官缓缓扭曲变化，竟化作了师公奇侠老人的模样……

“马六甲，你为我源宗第八十七代弟子，不单承担着源宗复兴的大人，同时也是我钦点的天诛府奇侠继承人，天诛府的存亡，便是天下的存放，这可比一个白薇重要的多……”

我又嘿嘿一笑，答道：“您觉得重要的便是您最重要的，我觉得重要的便是我最重要的……这答案因人而异，觉得值得，那就值得……”

奇侠老人点了点头，身形再度一化，已然化成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我以为他又要变成下一个人，哪知道如今眨眼间的功夫再往石头上看，已经再没了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纳闷儿呢，一阵哈哈大笑声却从我背后传来……

我忙一回头朝背后看去，不由地心头一惊，就见又一名老者已不知何时立在了我的背后……

我忙惊呼道：“穆，穆老先生？”

立在我背后大笑的不是别人，正是黄家沟子二十里外东坨镇扎纸铺的老板，那位隐世的神秘高人——穆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