媪这话说得虽然小声,但立刻引起了身旁白薇的注意力,于是盯着媪问:“媪,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媪点了点头,嘬了口烟又说:“我只是有点纳闷儿,七星命的人我从古至今也见过几个,这些人全都是与生俱来的命格,虽说命数十岁后才开始逐步显露,十六岁后才开始越发明显,但很多从小就能看出端倪。比如我曾见过一个脚踏三星禄星入命的小孩儿,这孩子自小就捡钱,不管多少,哪怕出去转几圈也能捡回几个铜板来,这就是三星人先天的造化,而这孙伯清可是脚踏六星的凶命之人,这种命格的人本就少见,之所以少见,就是因为命数显露之后,这些人会经常被邪祟阴物缠身,因此很多根本活不到成年,可你们看这孙伯清,不单活到现在,而且活得比谁都好,这不奇怪吗?”
媪这话说完,就听三姑娘在一旁说道:“人家孙大哥不是说了,自己运气好,所以才……”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媪瞪了三姑娘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他说他是你爹你信不信?”
“不信,岁数不对。”三姑娘撇了下嘴,不说话了。
这时媪又说道:“虽然确实有这种可能,从小运气好抵抗力强所以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可今儿晚上从孙伯清的表现中,我还看出了另一个问题来,还是不对呀!你们看他今晚见到打手被上身后的模样,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六子一说童子尿管用,他恨不得张开嘴喝几口!被吓成这样,这像是个从小就撞邪撞鬼的人的所作所为吗?”
媪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有些疑惑了起来,仔细一想,对啊,这事儿可就有点奇怪了,如果这孙伯清真是从小就被邪祟吓大的,那长到现在,见得鬼估计比见的人也不少了,司空见惯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孙伯清夜里的表现确实让人有些不解。
听媪说完之后,白薇也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突然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我赶紧追上去问:“白薇,咱上哪儿?”
“既然事有蹊跷,那就不如试着查一查,”白薇说道:“走,咱上孙伯清闹鬼的煤矿里溜达溜达去……”
一听这话,老四、陈国生、小苏等人全都站了起来,跟着我们就往前走。
白薇回头扫了一眼,冷冷说道:“你们就别去了,这事儿古怪得很,怕是你们帮不上忙,别到时候拖我的后腿……”
听到这话,陈国生第一个不乐意了,瞪了下眼说:“白薇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都不怕小六子拖后腿,还担心我们干嘛?还有比这小子更累赘的吗?”
陈国生话一出口,媪、三姑娘、老四甚至宋雨霏都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白薇一琢磨,当即改口:“你说的也对,行,一起去!”
这话我虽不爱听,可这种时候哪儿还有心思跟他们斗嘴逗闷子,索性闷头跟着往前走,很快一行人就再度进了东罗镇,又在三姑娘的带领下穿过镇子,朝位于镇子另一边山脚处的煤矿走去。
因为最近经常闹鬼,煤矿早就已经停工了,里面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毕竟正闹着鬼呢,哪儿有人敢进去偷东西,倒是在距离煤矿不远处的山道上,一直停着一辆捷达小轿车,车旁边搭着个帐篷,两个负责替孙伯清把风的纹身大汉风餐露宿地在路边站岗。
一见我们顺着山路走去,两人立刻抄起铁棍子站起来挡在了路前面,其中一个离着老远就嚣张跋扈地朝我们吼道:“你们干嘛的?野炊换个地方。”
“野你妈个蛋!”
白薇哪儿有心情理他们,骂了一句抬腿继续往前走,俩大汉不干了,朝白薇逼近时就见其中一个大汉又指着白薇吼了起来:“小丫头片子你当我不敢揍你是不是?我们科室孙老板的人,你信不信……哎呀……”
那打手话都没等说完呢,白薇已瞬间一个箭步上前,顺手抢过大汉手里铁棍的同时一脚就踹了过去,‘噗通’一声大汉翻倒在地。
挡路的另一人瞬间愣了住,一时间吓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等想明白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呢,白薇又一拳头也将他放在了地上,拍拍手又继续视若无睹地往前走。
等我们追上来时,走在最前面的白薇已经又走出了老远去,三姑娘赶忙蹲在那两名躺在地上扭动惨叫的大汉面前,指了指自己笑道:“二位多担待,是我,是我,我们来替孙老板收邪祟的……”
“你们倒是早说啊!”
大汉连连叫苦,三姑娘赶忙给人家道了句歉,又赶紧追着白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