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老中青三位妇女正从南锣鼓巷往轧钢厂走去。
北门禁闭室内,1位保卫员把湿答答的毛巾从傻柱脸上揭下来。傻柱眼里充满血丝,因为喘不上气的原因脸色已经憋的酱紫。全身上下的衣服除去衣服领口位置有点湿,其他的部位连个脚印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伤痕淤肿。
“再重新说一遍。”
傻柱颤抖着嘴唇喃喃几声,平复一会儿激动情绪后说道:“我每天趁着做饭的时候…”
“又错了!”
保卫员把毛巾从水盆里捞出来向着傻柱走去。清水滴嗒嗒落在地上成1条细线,傻柱见状坐在地上不停蜷腿往后挪动。
“我每天早晨在9点17分至9点33分之间,趁着保卫员换岗的15分钟时间!从大仓库拖着地车往一食堂走!通过之前在青砖墙那边挖出的洞口往外丢粮食袋!我每次偷出来15斤粮食,前前后后偷的次数太多已经记不住!最起码有180多斤!有的被我自己吃了,有的还藏在家里。我没有拿出去换钱是因为怕别人发现,我没有找同伙一起干这事也是因为怕露馅。”
办公桌前负责记录的保卫员,停下写字动作说道:“还差1句。”
“对!对对!我盗窃的这个时间点,正是食堂每天学习两报一刊活动的时候。所以周文忠股长根本就没机会发现我盗窃公家财产的事。”
“嗯…这就对了嘛!你看着他背熟以后在上面签个字。”
“好嘞。”
眼见之前负责记录的人要离开,傻柱喊道:“保卫员领导!我家里还有点钱,我愿意赔钱。”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说,每天怎么把粮食偷出去的?”
傻柱吸吸鼻涕,坐在地上开始背诵自己的作案经过…
翘班一天张秀芳,趴在周文忠胸口用发梢蹭蹭他的脖子。
“目前咱们家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就是保护你的肚子。关于这个…这个专款专用的…”
张秀芳听后翻过身,枕在周文忠肚子上说道:“既然是用在我身上,我觉得一些繁琐的程序能免就免吧,咱们特事特办。”
“你要是说这种话,那就牵扯到资金监管的问题上。所以我的意见是…”
“你的意见可以保留。”张秀芳从周文忠裤子里掏出500块钱掖在枕头下继续说道:“往后类似这种家庭会议,以后能不开就不要开。你直接把钱给我就行,磨磨唧唧费这个事儿干什么,尽瞎耽误功夫。”
周文忠翻身侧躺,右手托起脑袋欣赏着张秀芳穿衣服。
“你抽屉里的那3个副食本和工作证是怎么回事?”
“我们厂里青工的,那3个姓郑的户口就落在咱们家对门,眼瞅着现在天气马上就快凉了。你回头去煤站找马二宝,让他给咱们家送5个人定量的煤球。还有副食本上的茶叶也得赶紧买出来,你拿去牛街的民族商店找马继林。跟他提马二宝的名字就行,他们都沾着亲呢。家里那些不值钱的红大刀卷烟顺手给他带上2盒,各方各面的关系都得维持。”
“我看见其中有2本里面的红糖那栏被划掉了。”
“应该是那俩青工用掉了,反正每个月到月底的时候你再检查检查检查。如果上面没被划掉,你就自己去买回来。”
张秀芳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梳头应道:“好。你们食堂有个叫罗泽沂的男青工前几天去粮站找我送来1箱汾酒,听他的意思是想来年五一就转正。还有个叫朱世远的,是养兔场里的男青工。话里话外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上个星期给你送来2丈劳动布。都在那间卧室里堆着呢。”
“今年9月份入厂,来年5月份转正!3年学徒期足足提前2年多,结果你告诉我就收这么点东西?算了算了,既然口子已经开了就开了吧,顶多再加3个人的名字。你记住把价格定的高一点。”周文忠嘟囔完开始下地穿衣服。
“我知道啦。”
“过几天拿2瓶西凤酒和牡丹烟给王建平他爱人送去,我听说他在办公室里天天给领导们写稿子。卫生部门的权利很大,除了医院,包括防疫站和屠宰厂都归他们管。另外红星派出所张兆岐副所长前些日子又提了1级,大后天在家里办事。有消息说他要调到分局坐办公室,你去的时候记住带上2条中华烟。”
“好。”
周文忠打开窗户点上1支烟,用烟雾测试窗纱的透风性。
“以前我在厂里当青工的时候,为了和医务室王大夫搞好关系,那可是5斤5斤的白面往外送。现在除了我平常要开病假条,你去三院找唐主任检查身体也是人家在中间搭的线。所以每个人都得有位当医生的朋友,另外加上位六扇门的朋友,最后还得有1位拿笔杆子的朋友。这人呐,没势力的时候就要金钱开路。”
“那要是没钱呢?”
周文忠回头看张秀芳一眼说道:“没钱就别蹦哒!省得掉坑里以后怨天尤人。”
“你这么做不累吗?”
“这么大的摊子,不是说我想歇就能歇。”
张秀芳点点头好像是听明白了一些意思,倒杯水递给周文忠的时候问道:“你们厂里王大夫今年多大?是位女大夫吧?”
“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关系!人家王大夫今年都快40岁了,这要是往前倒20年,就这年龄早就应奶奶了。”
“嘁,还说不惦记人家,连人家今年多大岁数都知道。”
“滚滚滚。”
周文忠把没喝完的水泼在地上,张秀芳接过水杯,嘴唇不断变换着口型走出卧室。